白家人和譚二井沒有想到應對之策,暫時隻能聽從林大力的吩咐。
白桃不願意去幫他鋪床,但除了她之外,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父親自己的床都是姐妹幾人幫他鋪,他活了大半輩子,就沒有伺候過誰,譚二井雖然會鋪,但他沒有要動彈的意思。至於白幺妹……那更不合適,她還是個未婚姑娘呢。
最後,還是白桃去了。
那兩床九成新的被子已經被白滿平把抱回了房,這會兒他灰溜溜又抱了出來,還瞪了女兒一眼。
“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白桃自知理虧,這也不是和父親爭辯的時候,低著頭進去鋪床。
溫雲起站在門口看著,眼看著床快鋪好了,他敲了敲門板:“這屋子連個桌子都沒,還有,記得給我掛個帳幔。”
白桃忍無可忍,猛然抬頭吼道:“你以前都沒有用過帳幔,不也過來了?”
“我現在過不去,非得要帳幔不可,你就說掛不掛吧。”溫雲起語氣不緊不慢。
白桃氣衝衝出門,她買了一床新的帳幔剛掛上,這東西在村裡是個新鮮物件,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置辦。這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其他的,隻能把她床上的那個摘下來。
“沒福氣硬享福,我看你是要睡在這床上找死!”
溫雲起嗬嗬:“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放心吧!”
白桃噎住。
“做飯!”溫雲起揚聲道:“晚上我要喝雞湯,以前燉一隻雞,都是你們家人分著喝,到我這兒就隻剩下了雞頭和雞骨頭,今天我要一人啃一隻。”
白幺妹一直都在勸自己忍耐,她是真正見識過林大力有多溫和,如今他變了個人似的,她真的很不習慣。
“家裡沒有雞了。”
溫雲起關上房門準備睡會兒:“那是你們該操心的事。”
一家人都覺得不能這麼縱容林大力。
譚二井眼中已經浮起了殺意,隻是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不能胡亂動手。最好是殺人之後還能將他們摘出來。
“去把小月叫回來。”
林大力如今看誰都不順眼,興許對小月的態度會不一樣。
小月住在白蘭兒婆家,她和白蘭兒的小姑子年紀相仿,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耍,感情不錯,她有些樂不思蜀,每次去了鎮上都不提回家的事。
聽說已經死了的親娘回來了,小月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都和小姐妹約好了一起去山上找染指甲的果實。
那地方有點遠,來回得大半天,她們第一天被耽誤了行程,沒去成,第二天才去的。
指甲還沒染上,村裡就有人上門,說是幫她爺爺帶話,讓她趕緊回去一趟,最好是當天就回。
小月沒回,把指甲染了,第二天才帶上姑姑買的新衣裳往回走。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白桃當年是招贅婿上門,所以生下來的女兒姓白,白月對家裡其他人的稱呼,也儼然將自己當成了白家的孫輩。
所以,白桃那些妹妹都是她的姑姑。
小月回到家中,立刻察覺到了氣氛的緊繃,整個院子彌漫著一股雞湯的香味,她心中一喜,立刻奔進廚房,看到是小姑姑在做飯,笑道:“小姑,這是特意為我接風嗎?”
白幺妹心裡煩躁不已,聞言冷笑:“你想多了,這是你爹要喝的,還不許我們家裡其他人喝。昨天一隻雞,今天又要吃雞,我看啊,他早晚被噎死。”
小月不高興了:“不要這麼說我爹。”
白幺妹嗬嗬:“你爹要走了,說是要帶著你一起走呢,你跟不跟啊?”
小月驚訝:“為何要走?”她忽然想起聽三姑說過,父親這段時間跟白家吵得厲害。
“跟我娘有關嗎?”
白幺妹很不喜歡大姐,原先她對大姐白桃無感,提起大姐,唯一的感覺就是姐夫不錯。但是,白桃詐死與人私奔,雖然扯了個失憶的遮羞布,但村裡人都知道真相為何。
家中姐妹做出這種事,對她的婚事有些影響,原本方有財家裡都接納了她,準備找個吉日上門提親,就因為大姐名聲越來越差,方家那邊現在都不接話茬了。
她心裡很煩,與人私奔的是大姐,又不是她。外人憑什麼把大姐做的事情算在她頭上?
她心裡很氣憤,但又很無奈,那些人就是不講道理……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希望方有財能做到承諾的那樣娶她為妻,以後一輩子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