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是英國雙翼飛機的飛行員,他被高薪雇傭,跟著十四個英國人組成的團隊,跨越萬水千山來到中國西部的戈壁深處,在這裡他第一次接觸到中國人。
貧窮其實有不同的定義,在不同的國家對於貧窮的理解是不同的。
但在這裡,他看到的是一種絕對性的貧窮。
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他曾經去過蘭州。他看到甘肅的女子,16歲以下的常沒褲子穿,她們暑天裹著,冬天穿羊皮筒。棉布在西安賣一毛錢一尺的,在甘肅便賣到三四毛,普通製一條粗布褲,得犧牲一個月的食糧,他們在官廳征稅後僅有餘糧,是很少舍得再拿來製衣褲的。暑天工作,不是穿極破舊的褲子,便是用塊布或樹葉遮遮下體;到冬天便穿皮筒子,皮筒是用三四張曬乾弄軟了的羊皮以粗線縫成衣服樣子的皮衣。
英國也有窮人,可連一件衣物也沒有的窮人,他沒有見到過。
可這裡富有的人,卻極端富有,他駕駛著雙翼戰鬥機,飛過黃河,看著甘肅的田野。
向下望便看見無數的罌粟地開著美麗的花,至於麥粟等穀物糧食,簡直少似鳳毛麟角,他們吃大煙是家常便飯,用大煙待客,好像廣西倒茶給客人喝一樣普通,政府要靠大煙的稅收來支持政治費用,人們因為大煙的利六七倍於種麥粟高梁,所以綏遠省之種煙,無地不風行。
這裡的軍閥和富商,靠著這些罌粟,賺的錢,應該非常多,他們修建的房屋高大而氣派,和那些街邊的普通老百姓,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但是,隻要他飛回黃河的這邊,那些美麗的罌粟花海就消失了,田野間種的全是莊稼。
他問過當地的牧民,當地人說,以前他們也種,隻是後來巴彥淖爾的八路軍說那東西害人,給錢讓他們種莊稼。
阿拉善盟和巴彥淖爾的人們,過的明顯比蘭州好的多,他們幾乎人人都有綠色的褲子和綠色的膠鞋,上身有些人穿著羊皮襖子,有的還有棉衣,雖然總是有些舊,有些破爛,但他們有衣服,不是嗎?
對比過這裡和蘭州的物價,他發現這邊的物價,要比蘭州便宜很多,有一個叫做供銷社的組織,好像在穩定著整個地區的物價水平。
這一點,亨利無法理解,商業的本質不是應該是利潤,是差價嗎?為什麼要指定一個價格?
但他又不得不說,這些價格能讓窮苦的人購買的起,他們的生活確實在慢慢改善。
明天,他們的合同就要到期了,他們將去蘭州坐飛機,去昆明,然後再轉道緬甸,印度,中東,最後回到英國。
一個叫做五歲大,叫做巴圖的孩子,經常在這裡玩耍,有時英國人會給他一些糖果。
在聽說亨利要走之後,這孩子居然給他們送來了牛肉乾。亨利知道,這對於蒙古家庭來說,是一份大禮。
他通過翻譯和巴圖說話,“巴圖,我給你一個本子和一支鋼筆,做為紀念!”
巴圖很開心,他跑回家,十分鐘之後背著一個綠色的帆布包,又回來了,樂嗬嗬的。
翻譯告訴他,“巴圖很高興,他明天就要去上學了。”
亨利很奇怪,這裡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學校,而且他知道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不認識字,“我沒看到這附近有學校,巴圖去哪裡上學?”
翻譯摸了摸巴圖的腦袋,這小家夥正趴在桌子上,用鋼筆在本子上畫畫。
“八路軍在隔壁的村子了,開了一個識字班,現在周邊的牧民可以把孩子送過去讀書,八路軍提供一日三餐”,年輕的翻譯解釋道。
亨利吃驚了,“無法想象在這樣貧苦的地方,八路軍在堅持辦學?”。
大學生翻譯說道,“巴彥淖爾一年前就實現免費教育了,從今年冬天開始,牧區也開始實現免費教育,巴圖他們是第一批孩子。”
亨利看著巴圖,小家夥還在鬼畫符。
“八路軍,確實和我在蘭州看到的不一樣,我開始相信他們說的,他們是人民的軍隊了”,亨利說道。
“確實,這裡的八路軍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哪怕是我的湖北老家,也沒有免費讀書的事情”,翻譯說道。
這時,一群中國飛行員進來,他們喊著,“走,亨利,巴彥淖爾給你帶來了禮物”
禮物很簡單,但是確實是精心準備的,有牛肉乾,有白酒,有一本這一年來所有人工作時的相冊,還有一件皮大衣,手工做的很好。
亨利他們跟所有的飛行員擁抱,這些小夥子都很棒,他們現在已經能駕駛飛機翱翔藍天了。
吃過午飯,他們正要踏上客機,巴圖跑來,送給他們一人一個骨頭做的哨子,跟翻譯說了什麼。
翻譯說,“這是小巴圖的禮物,這是骨笛,吹響它,你們能聽到草原的聲音。”
亨利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拿著這根簡陋的禮物,卻無比感動,他抱起巴圖,對著他說,“巴圖,好好學習,有一天來曼徹斯特找我,我帶你玩”
巴圖點點頭,跟翻譯說,“有一天,我也要開飛機,開著飛機去曼徹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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