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位負責接待何肆一家的小知客名為宗靈,他模樣清秀,很是年輕。
檀越善舉,無非吹打拜懺,行香放燈,施食散花。
有知客引導,何肆就算是個完全不通佛法之人,也隻要亦步亦趨即可,何況還有一個同樣深諳佛法的齊柔在旁。
半晌,何肆總算行完了全部流程。
何三水為他捐了一對兩百斤的大蠟燭,還有三根八尺高的柱香。
不逢年過節的,何肆奉上這一套誇張的香燭,實屬惹人注目。
事畢,何肆在寮元的幫助之下,先是去了雲水堂掛了七天的食宿,又是讓客堂安排了房間,將隨身行囊都安置了。
何肆就將家人送回至山下,齊柔一番叮囑之後,才萬般不舍地離去。
她本來想陪何肆一道住下的,可是自己是個盲人,行動不便,估計再有幾天身上就該不乾淨了,所以才沒有留下。
何肆又一人上山。
直接去了飛英塔。
這座塔平日裡一直是鎖著的,無人看守,大門兩個鋪首上掛著鎖鏈,鏽跡斑斑。
今日因為宗海和尚灑掃的原因開了門。
何肆推開虛掩的大門,走入塔中。
看外頭隻覺得這飛英大氣磅礴,可當何肆一進塔內,卻是愣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石頭經幢足有六七級浮屠那麼高。
這是一座塔裡塔,而飛英他本身內裡毫無裝飾可言,居然是中空的,一時之間讓他聯想到了薑桂樓的內部。
不同的是,薑桂樓中空如筍,而飛英則是一座塔裡罩著一幢石塔。
層層樓梯環繞,可以圍著石塔登頂,每一層都能通往塔外行廊。
石塔與飛英塔外塔貼合密切,站在每一層的樓梯之上,隻要極力伸手似乎就能勉強觸摸到石塔本身。
何肆抬頭望去,一隻拿著拂塵的手從不知幾樓伸出,正拂拭著石塔上的塵埃。
簌簌灰塵灑落,直接眯了何肆一眼。
何肆捂著眼睛咳嗽起來。
宗海和尚在塔內沒有高聲言語,直接以他心通的神通在何肆心中發聲。
“小僧在五樓,小何施主上來吧。”
何肆走上內環樓梯。
看著一身藍袍僧衣的宗海和尚,沒話找話道:“宗海師傅,你怎麼用拂塵?這不是道家器物嗎?”
宗海和尚笑了笑,隻說:“用著順手,這叫拂子,曾經也是佛教法器,象征掃去煩惱。”
站在五樓往下俯瞰,何肆嘖嘖稱奇:“沒想到飛英塔內部是這樣的。”
宗海和尚解釋道:“此石經幢才是真正的飛英塔,因它本就是飛來之物而得名,之前的善信怕它再飛走,就出資修葺了一座外塔,將其護住,說是保護,其實也是一種拘束。”
何肆確認道:“莫非這就是從豸山飛來的座寶塔?”
宗海和尚點點頭,手中拂塵不停撣灰:“兩間寺廟的內記記載都是這樣的,真能說有所淵源,但也難免會有些神化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