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放下身上樊豔,半跪下去。
“草民何肆,見過太子殿下。”
他放下左右手刀劍,向陳含玉行禮。
隨即何肆聞到一陣屁味,他極力忍著,卻也難使麵色如常。
陳含玉尷尬愣住,饒是以他的養氣功夫都不免有些赧顏。
這時的樊豔已是有口難言,隻能是對著三人拱手行禮。
“快起來吧……”陳含玉轉移話題道,“一月不見,你怎麼瞎了?我記得你娘也是瞎子吧,難道是你家有什麼遺傳之症?到了歲數就會顯現?”
這太子殿下的嘴巴陰損程度,倒是和李大人一脈相承啊。
何肆站起身來,自不敢怒,臉上的恭順都有些牽強,隻能解釋道:“小人這眼睛,是被人打瞎的。”
李且來乘機撿起地上的巨劍,何肆知道巨劍被他撿走,隻是太子尊前不好發作。
這把劍,早八十年,也是李且來的諸多兵器之一。
凡鐵而已,大巧不工,在那十年不入五品偏長境界的時間裡,他曾以此劍,以力服人。
打得眾多五品小宗師心氣不複。
重劍李二,善以六品挫五品。
李且來可不是史燼那種遲慧。
他的六品,乃是被十八般武藝糅雜,無一不精,無一不專,無所長短所囿。
他的六品,氣象已近一品神化。
我無所能,因敵成體,如水生波,如火作焰。
當時江湖之上,有好事者,做新人武評。
離朝南七北六十三道,不過而立之年的年輕武人如過江之鯽,你方唱罷我登場。
十年之初,重劍李二端坐新人武評第一人,一代新人換舊人,李二的排名每況愈下,卻也是沒有跌出十人開外。
直到他年過三十,恰好還吊在十人最末。
天下人不知道的是,新人武評之中,有五人都是他李且來的化名。
他使著刀槍劍戟各色兵器,衝州撞府。
換一套兵刃改一個名頭,一人占據天下一半武道風流。
如此,境界停滯,武道修行卻是不止,十年後他一躍跨過五品偏長境界,接連入四品守法,再至三品精熟。
最後悟出自身之道,不再執著於滄塵子創立的六品。
這便是如今的李且來。
李且來手握重劍,看著劍身上一個淺淺的掌印,臉色終於有些變化,他問道:“掌心雷?你們莫不是遭遇了貔貅道人?”
這可是甲子蕩魔的第一戰,也是在他手中誤傷的第一個此方世界之人。
因為步扶陽行事太過肆無忌憚,像極了化外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