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缺。”袁飼龍的聲音忽又出現,“你第一次給我看時,我便知道這事,這落魄法中少了幾篇至關重要的六魄化血法,不過我想著你也不會修煉,便沒有沒提及。”
陳含玉聞言一臉急切道:“袁老,可能幫我補全全部內容?”
袁飼龍乾脆利落的搖頭,“不能,落魄法在我們那方天地,算不得什麼元經秘旨,甚至是最最下等的存在,不是說它不值一文,相反,創立這落魄法之人,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機緣。可惜含靈生命大多貪生怕死,人身在世也不例外,居肉身好比居家,居蠃蟲好比寓逆旅,居銀瓶好比入殮。若是想要苟延殘喘,誰人不可活上千百年,而這落魄法反其道而行,是給沒有山根的武人一條道走到黑的,魂魄不全,人死即消,無來生不說,就連陰壽都不能享,故而叫大多武人都避如蛇蠍,實乃外道之外的邪道,我也隻是大概知曉其意,卻是不明其中真解。”
陳含玉皺眉道:“是那何肆藏私,還是他也沒有獲取全部的落魄法?”
袁飼龍說道:“有沒有學習全篇的落魄法我不知道,但他的確藏私了,我第一次見他,他的屍犬魄已經化血,之後被王翡奪舍,又是將吞賊與除穢魄接連化血,證明他至少是藏了三篇以魄化血之法。”
陳含玉勃然大怒,“好他個狗膽包天的何肆,居然還敢藏私?!”
旋即他又一臉苦澀,“隻是現在這何肆估計都死透了吧。”
袁飼龍搖搖頭,“沒死。”
“嗯?”陳含玉麵露喜色,“袁老,此話當真?”
袁飼龍不屑道:“騙你乾嘛?”
陳含玉追問道:“您是如何知道的?”
袁飼龍解釋道:“他身上有白龍血食和翼朝餘氣,恰好,這二者都與我有所羈絆,我不僅知道他的生死,還知道他的位置,他此刻就在江南道,越州府洪謐州,不僅是他,那條走江的白龍也在。”
陳含玉狐疑道:“白龍還未走江成功?”
“現下已是溯回。”袁飼龍言儘於此,並未多說。
陳含玉忽然發笑,“這小子,膽子不小,我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陳含玉還是太子之時,就不喜歡阿諛之人。
當然,若是真的有人覺得太子殿下是愷悌君子,平易近人,甚至識昧高卑,敢和他近則不遜,那他也不介意送那人去投個好胎,希望他下輩子能與他同等尊貴,平輩相交。
陳含玉喚來宮娥,吩咐道:“叫儀鑾司溫玉勇來。”
娥子退出屋子,繼而小跑。
見袁飼龍就要離去,陳含玉挽留道:“袁老,吃了沒?”
“沒呢。”
“一起?”陳含玉就要傳膳食。
袁飼龍搖了搖頭,“不了,我回去了,香函昨天說要給我開小灶的。”
“那好吧。”陳含玉語色麵色古怪。
看著身處皇宮之中如同真仙的袁飼龍飄然離去,陳含玉喃喃道:“香函,那小妮子居然有這般能耐,能那拿捏住袁老?”
須知他還是太子之時,曾有兩個未受新恩的太子嬪竟然敢對著袁飼龍枕席自薦。
好在袁飼龍都不看她們一眼。
否則自己如今也算是風度翩翩的“慘綠少年”了。(慘綠少年是個成語,皆爾之儔也,不足憂矣!末座慘綠少年何人也。)
雖然陳含玉懶得和那兩個膽大包天的怨女計較,但自然有人會替他計較,成為皇帝之後,這兩個嬪妃也就悄無聲息的人間蒸發了。
不消半個時辰,散官官職比李嗣衝低半品的六品忠武校尉溫玉勇疾步趕來。
下跪行禮。
陳含玉擺手免禮,開口就是問道:“永年回來了嗎?”
原本以為自己被聖恩所召,必有所托的溫玉勇身體一滯,去是如實回答道:“回陛下的話,還沒有。”
陳含玉無奈道:“他此行都去了多久了?”
“快兩月了。”
溫玉勇與李嗣衝關係匪淺,二人曾是同袍,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關係,彼此都可為之托付後背。
儀鑾司中常有傳言,說這二人,是契兄弟。
陳含玉又問,“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嗎?”
“卑職不知。”溫玉勇一問三不知,故作羞愧低頭。
“這個李永年,倒是比我灑脫。”陳含玉嗬嗬一笑,忽然他眉頭一挑,“嗯?你入五品了?”
現在已是武人的陳含玉自然看得出對方的實力境界。
溫玉勇道:“剛入五品,卑職昨夜透骨圖大成,氣機也蘊養夠了,也算水到渠成。”
“不錯不錯,也算是你苦儘甘來了,不枉李永年用本該封爵的功勳替你換來這《透骨圖》之法。”
聽聞陳含玉如是說道,溫玉勇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羞怒與憤恨,卻是不露辭色。
他低頭恭敬道:“陛下可是有事交代?”
陳含玉搖搖頭,笑道:“沒有,就是問問永年回來沒。”
低頭的溫玉勇眼中更是陰鷙怨毒。
他頗有些急功近利道:“卑職願以僅剩之軀,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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