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剛想著要不要師伯索刀之言聽之不聞,就從東門出去,直接繞行去潤州府。
雖然看起來自己這位師伯是來替自己找場子的,但他也不相信他會對自己釋放無緣無故的善意。
畢竟還有兩位師伯的前車之鑒。
本來想著自己是避無可避,可現在嘛,師伯對上了四品守法境界的朱全生。總該是一場惡戰吧,師伯就算再強,也是初入四品。
不過直接這麼一走了之也不地道,不管他存了什麼心思,好歹是為自己撐場子。
自己這個受害者都不去的話,的確有點說不過去,而且就算逃脫一事也難保事後不被師伯追上,那時候有些難辦了。
可何肆明知脫身的機會渺茫,卻是想要一試的,萬一能成呢?
何肆起身,牽過駑馬就往城東走去。
可沒行幾步,他就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了自己能聽見師伯的聲音,楊寶丹不聾不聵自然也能。
這傻丫頭,不會就要順著聲音尋過去吧,這是多餘的一問,結果幾乎是肯定的。
等不到自己的師伯,看到楊寶丹,說不得就會遷怒於她。
何肆歎了口氣,倒是他自作聰明引開了楊寶丹,這會兒弄巧成拙了。
不過好在這是去往北門的必經之路,自己隻要守株待兔就好。
……
晉陵縣縣東街的王家百卉莊,一處偏房中。
朱芬就像剛打撈起來的熱騰騰的餃子,帶著水跡,晾在盤中。
吃了半飽的季白常覺著滋味著實不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如躺著,倒也兼而有之了。
其實酒樓食肆最忌諱就是換掌灶的廚子,因為菜色口味的貿然變回會引起客源的流失,試想一下一位熟客登門,點了一道招牌菜,看著色相俱全,一動筷子,眉頭皺了起來,味道不對……興許以後就再不來光顧了,這是大忌。
季白常就是吃到了王翀妻子朱芳這道合自己胃口的菜,三日時間從初嘗吃到了膩味。
後來在某段猶如魯賢的時刻遇到了朱水生,覺得自己大概是學由身入了,再不用書中的顏如玉了,也就做了那等事後悔不當初的煮鶴焚琴之事。
如今還是在這當日擄走妹妹的朱芳的地方吃了姐姐朱芬,好似故地重遊,新瓶舊酒。
這兩姐妹的皮囊雖然肖似,性格卻是迥異,好像一魚兩吃,當真是彆有一番滋味。
季白常不願再到猶如魯賢的時候,怕自己再是暴殄天物,他後悔了,不想殺她了,覺得還是帶著這個朱芬在身邊比較好。
畢竟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
季白常已經下床站起身來,抖了抖身子,跺一跺腳,立地回陽。
回頭一看,好像見到一條失了水的魚兒朱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