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與何肆並肩,傳音入密道:“小子,你認識?”
“認識。”
老趙問道:“是敵是友?”
何肆也是傳音道:“非友。”
何肆如今雖然跌境,但也非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子,況且自己身邊還有老趙助拳。
老趙麵色如常,經曆過越王世子兩位大宗師登門的陣仗,眼前的儀鑾司一行,真就有些小家子氣了,不夠看的。
但是溫玉勇幾人的目標明顯是針對何肆,可是看著那個儀鑾衛懷中抱著的昏死的扁毛畜牲,料想這幾人對自己這邊的感官不佳,自己若是阻止,難免一戰。
老趙膽大包天,依舊傳音道:“既然是敵非友,要幫你擺平嗎?我有把握全殺,一個不留。”
何肆聞言嚇了一跳,“老趙你彆作死,這可是儀鑾衛,而且還是陛下親詔。”
老趙卻道:“你當我愣頭青啊,我現在肯定不會出手,你先假意跟著回去,我半道再劫你去。”
“你可彆添亂了。”何肆的一家老小還都在京城呢,天子腳下,哪敢動什麼心思。
兩人雖是傳音入密,但也沒有遮掩,算是當著溫玉勇的麵眉來眼去了。
溫玉勇麵色一沉,他本就是個陰鷙的性子,若非眼前這個老者叫他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就算陛下要求要把何肆“請”回去,他也會能動手絕不動嘴。
溫玉勇詰問道:“小子,你莫非是想抗旨不遵?”
何肆早就見識過這位儀鑾司百戶的暴戾,才不會讓他給自己扣上帽子,當即轉頭對溫玉勇說道:“陛下有命,小子豈敢不從?”
溫玉勇聞言這才神情稍緩,不過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向何肆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跟著。
何肆還未有所動作,老趙卻是出聲阻攔道:“喂,小子,你還真打算一走了之啊?你透骨圖還沒教我呢?和寶丹這丫頭的事情也沒個著落,你這是要始亂終棄?”
何肆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透骨圖?”溫玉勇聞言凝眉,他本身就是透骨圖大成,一直小瞧何肆的他這才將其用心打量一番。
這一看,可不比見到老趙氣象的震撼要小,“你居然入品了?還修行了透骨圖?”
溫玉勇咂舌,距離第一次見麵才不過四個月,何肆居然都這等境界了。這般修行速度,莫非當初他們沒有看走眼,他真是宿慧之人?
溫玉勇冷聲道:“你從何處學得的透骨圖?”
何肆如實道:“李大人教的。”
“李永年?”
何肆點頭。
溫玉勇麵色陰沉,“李永年!為什麼?你給我的東西,也給他了?”
溫玉勇的透骨圖也是李嗣衝教的,透骨圖的功法江湖中流傳甚少,而且多是一鱗半爪的殘片,隻有皇宮和四樓二洞之中的摩柯洞才敢說收錄有全篇。
當初李嗣衝為他一戰殺敵三百,身經百戰,積攢首功。(一種以斬獲敵人首級計算軍功的方式)且殺敵皆在斬馘之列,無買功、冒功、寄名、竄名、並功之弊。
李嗣衝本可以軍功賜爵的,卻是隻求了一本《透骨圖》秘法。
溫玉勇對著何肆陰惻惻一笑,“你倒是大氣,李永年給你的東西,竟然又是答應出去給彆人了?”
何肆聞言麵色有些古怪,總感覺溫玉勇這話裡透著一股怨氣,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聽李大人說過,溫玉勇也曾修持透骨圖,卻是不知這透骨圖從何而來,下意識也沒把它當成是太過珍貴的秘術,畢竟身上的好東西可真不少了,得來也不算千難萬難。
何肆狐疑道:“不能教嗎?”
若是李大人當麵詰問,他還會有所心虛,可是這溫大人責問起來,就有點狗拿耗子的意味了吧?
溫玉勇見何肆那般理所當然,就像是絲毫不知自己這番言語會給人以何等誅心之感,不由得雙眼微眯,瞳孔中泛起森冷之意。
但也隻是一瞬間的情緒而已,對於他來說,何肆現在是上位掛念的人,他隻得依令行事。
溫玉勇很快便收斂了情緒,對著何肆說道:“你既已修行透骨圖,那便是你的東西,愛教誰便教誰,不過現在,你需要隨我回京麵聖。”
老趙出聲道:“無妨,我一路跟著就行,不耽誤你們趕路,學完就走。”
溫玉勇看向老趙,拱手道:“這位前輩,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趙權。”
“趙權?”溫玉勇腦中搜索這個名字,他殘廢多年,一直就躺在儀鑾司的案牘庫裡,這個名字可不陌生。
甲子年前,新人武評十人第二者,名為趙權。
溫玉勇麵色有些難看,自那位名字被視為禁忌的好事者編寫列出當時武林中人的兵器、武功的排名之後,這座江湖便掀起了腥風血雨。
排名並非讓所有江湖人士都信服,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十個彼此之間並沒有交集的少年任俠卻是一朝間有了排名,世人皆知,這叫誰人甘願屈居人下?
自然相互提兵問道,比鬥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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