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軍與何肆二人身形瞬間閃動,都沒選擇有躍上牆頭,飛簷走壁。
何肆不能提氣輕身,背著一柄重劍,單憑氣力飛牆走脊,怕是要房倒屋塌。
也是為了不那麼引人注目,兩人沒有去馬房牽馬。
這聶軍看似深居簡出,其實隔三差五就要出去覓食一次,已經熟門熟路了。
倒不是說他胃口大,因為也不是次次都能有所收獲,隻能勤快些了。
何肆腳力不差,卻是跟不上氣機加持如一道彗星貫行的聶軍。
五品武人憑借氣機輕身,短時間內疾走快逾馬匹。
甚至馬匹還需要休息,武人要是控製好氣機接續,隻要不全速奔走,把控好節奏,百八十裡都不帶歇腳的。
何肆四品氣象時帶著楊寶丹從廣陵回到江南,五百多裡路算上吃飯都隻花了一天時間,已經算是優哉遊哉了。
何肆眼瞅著就要被聶軍徹底拉開距離,無奈用上一口氣機,身子一輕,飄飄然似羽毛,然後就一躍十丈,以超逸絕塵的速度追趕上去。
聶軍感受著身後趕超之勢,聚音成線道:“行啊,還以為你真一點氣機都用不了呢。”
何肆剛發力,聶軍卻是停了下來。
何肆浪費一口氣機,頓時神情變得無比幽怨,這人絕對是誠心的。
聶軍一抬手,遙指遠處連綿不絕的山丘。
“看見沒有,這些個山頭,大岑山、小岑山、印合山、富桂頂、六盤山、劍山、脊背崖、笙山……這些都是十二山王的地盤,你隨便挑一個。”
聶軍指著一個個山勢相連的山頭,大有指點江山的意味。
十二山王方浩是個五品小宗師,武道雖高,對人才輩出的朝廷來說倒也不足為懼,卻是占據了沂州府來龍去脈的十二座勾連大山,擁兵近萬,手下有十二員大將皆是力鬥境界精深的武人,假以時日未嘗不能躋身小宗師境界。
他曾帶領手下數次截劫江南運往京畿的餉銀,打敗一眾前來鎮壓的官兵。甚至有一次南下攔截京越大瀆的漕糧,繳獲大批糧米和財物,而後官府震驚,不斷調兵遣將,前去圍剿,被打得落花流水。屢戰屢勝,未嘗一敗,如此才有稱王的底氣。
何肆心疼氣機,帶著些許怨懟道:“問我乾嘛?山上的情況我一問三不知。”
聶軍笑道:“你倒是心大,你真不怕我把你往坑裡帶啊?”
何肆隻道:“你說的,用人勿疑。”
聶軍點頭道:“那就印合山吧,那是方浩的妹妹方俏的地盤,山上至少有兩位六品武人,你我一人一個,二一添作五。”
何肆聞言眉頭一皺,猶是不知足道:“就隻有兩個六品嗎?”
聶軍瞪他一眼,“口氣不小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印合山山上至少有一千多響馬紮寨,張機設阱,伏難重重,咱們要是大搖大擺殺上山去絕對見不到那方俏,三五百響馬耗死咱倆綽綽有餘,彆看未入品的武人血氣不足,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聚少成多了足夠了,你又不為破鏡重圓,隻是添補氣機,還挑嘴了?”
何肆點點頭,覺得此言有理,是他考慮不周了。
敲定了目標,聶軍也是說走就走,化身一道長虹,貼地飛掠。
何肆無奈提了第二口氣機,也是跟隨而去。
不過半個時辰,二人已經穿行了近百裡,來到了印合山腳下,卻是與一人撞了個正著。
那人麵白無須,穿一身絲絹素衣,隻有一條手臂。
正是出宮之後先去了魯王府見過陳炳榮,再是去了大岑山尋方浩的劉喜寧,如今是叫做劉傳玉了。
天符初年皇帝濫恩賜服,蟒服、飛魚服、鬥牛服兼有。
作為侍龍宦官的劉喜寧,本來應該身著赤紅膝襴四爪單蟒袍的,隻是如今的他是劉傳玉,不是劉喜寧。
他獨臂拎著一個包袱,遠處山麓走來,一步就是橫跨數十丈。
遠見即是碰麵,三五步就到跟前。
聶軍麵色巨變,“這是什麼運氣?居然會碰到一個四品大宗師?”
三人見麵卻是無言,率先回神的何肆抱拳行禮道:“小子何肆見過前輩。”
聶軍也是趕忙抱拳,“晚輩喬家堡客卿聶軍,見過前輩。”
劉傳玉微微頷首,隻是看著何肆,眼神溫和。
這無緣無故的溫柔,卻是叫何肆心頭發毛。
作為一直把盯梢人屠徐連海為未來使命的大太監劉喜寧,也曾多次見過七歲前的何肆,傳說一個人的相貌,而立之前是父母生的,而立之後是自己修的,也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現在的何肆,倒是變化頗大,不過樣貌與小時候還是多有神似的。
劉傳玉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何肆,這才有這般見麵,否則以印合山不高也不矮的山勢,滿打滿算也有一百二十丈。
劉傳玉早就一躍而上了,步步登高不如一蹴而就,也省得打草驚蛇。
他剛從大岑山而來,沒有遇到自稱十二山王的方浩,而是宰了一個影子。
也是五品境界,摘頭顱和掐黃瓜一樣手拿把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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