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早將斫伐剩技爛熟於心,雖然劉公公說過,這門刀法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都到了這時候了,還在乎什麼?
斫伐剩技,不過是刀法雜俎,卻號稱九刀殺力鬥。十刀殺偏長。十二刀殺守法。十六刀後,精熟猶如雞豚。十八刀之後,刀下難再留人。
何肆從未將其完整施展出來,每一次都會被人打斷。
總是弊大於利,內傷深重,卻收效甚微。
何肆在無色界非想非非想處花了兩天半時間,都在修煉斫伐剩技。
得到不算完整的續脈經後,現在的經脈,應該足夠支撐他施展斫伐剩技第十六刀了,卻是在不被打斷的前提下。
如今麵對這位天老爺,就更是癡心妄想了。
“宗海和尚”微挪步子,避開這刀,以他心通顯化道:“何肆,斫伐剩技,終究隻是紙上談兵罷了,我本可以教你先施展八刀,然後在關鍵節點打斷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我讓你快意八刀?”
何肆沒有一絲氣餒,早有預料的事情,隻是語氣平淡道:“我恁爹。”
“宗海和尚”搖了搖頭,我是你爹,約等於我操你媽,嗬嗬,好罵。
又有一把曳影之劍從天而降,虎嘯龍吟,帶著克伐之氣。
與此同時,千絲萬縷不可察覺的絲線漫天,暫時再造完全肉身的劉傳玉,雙臂袖袍之中細線纏繞,好似一個精通“懸絲傀儡”的宗匠,一瞬之間,將“宗海和尚”變作他手中的提線木偶。
“這手段不錯,可惜實力太差,壓不住我。”
既然壓不住,那就再加幾隻手,“宗海和尚”周匝忽然顯出無數血手,是何肆施展的纖手破新橙,纖柔手臂每一條都蘊含罡氣,四麵八方挽住、纏住、保住、扯住“宗海和尚”。
霸道真解究竟是何物?於己而言,是甘露還是砒霜?何肆並不知道,也沒有心力再去計較了。
他隻知道在這最後關頭,是血食成為自己的倚仗。
隻能說,因緣際會天注定,其實何肆算是挺沒良心的。
自己苦血食之禍久矣,對其深惡痛絕,它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自己將其祓除的經曆,說是千難萬險將也不為過,如今卻再度被自己拾起。
何肆一刀劈頭蓋臉落下,好似血月落下,又是借助楊家刀法的斷水精奧,刀勢不減,金蟬脫殼,在使一招連屠蛟黨的下剔上。
上下交征,“宗海和尚”卻依舊是輕易掙脫重重束縛,身形出現在何肆身後,輕輕推了他一把,何肆氣機下沉,身如砥柱,雖然稱不上巋然不動,但身形也隻是微微趔趄。
李且來年輕之時觀潮有感一氣嗬成的砥柱劍法,卻絕不是平平泛泛之作。
何肆單腳佇立,轉身,從天而降的曳影之劍落在手中,在戴平的授意之下,何肆掌控起曳影劍來並不困難。
左手使出一招無名的砥柱劍法,卻是如同天門中斷一般。
曳影劍劍身細長,卻是並不清靈,反倒帶著無比渾厚沉重的劍意。
何肆手臂微顫,衣袖瞬間炸裂。
另一邊,一氣從嘉銅縣飛抵京城外的屈正,終於是身形微頓,換上一口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