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雷鳴,庾元童清楚聽到李鐵牛的怒罵之聲,“就你他媽叫袁飼龍啊?什麼檔次?也配叫這種名字?就這名字放在天外,你活不過一個對時!老子都隻敢老老實實叫鐵牛,你怎麼敢的啊?你一直這麼勇敢的嗎?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蹈虛天人呢?你牛逼你飛升啊,你下界玩你媽呢?你不是在皇宮是聖人嗎?老子出皇宮打廢你,這梁子結下了,沒完,出了甕天你也跑不了,老子盯上你了……”
寸陰是競的李鐵牛卻是足足暴捶了袁飼龍一炷香時間,這才喘著粗氣,緩緩從那扇本沒有的城門步入京城,一路罵罵咧咧。
已經站在奉先殿廢墟之前的陳含玉,看著大搖大擺的李鐵牛,眼裡有些幽怨,心道,“你有這實力你去豸山救人不是更快嗎?來皇宮做什麼啊?我那些祖父、曾祖、高祖也是遭老罪了……”
陳含玉輕聲道:“元童,把樹給他。”
庾元童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去往禦花園將那一株已經移栽到花盆裡,一共打了二十個結的夢樹搬了過來,放到李鐵牛麵前。
李鐵牛就地箕坐,將夢樹夾在兩腿之間,隨手扯掉了兩個樹結。
一個是芊芊打的,一個是李鬱打的。
然後李鐵牛就默不作聲,陷入沉思,心中卻是喃喃道:“何肆老弟,就十八個劫,十八個解,再多就沒有了啊……”
……
西郊豸山,何肆骨肉分離,形銷骨立。
即便是有三位大宗師馳援,還是奄奄一息,身著霸王甲的李嗣衝是真沒辦法放棄搭弓射箭,即便真要再這麼伺機而動下去,何肆就該死透了。
可惜他再厲害也還隻是個五品,沒法馮虛禦風,攏共射了六箭,隻有三箭是有的放矢的,另外三箭都是因為自己內傷嚴重,經脈骨肉無法承受氣機肆虐而空放的。
雖然射中了天老爺三箭,卻是見效甚微。
天老爺有所提防,自己是真奈何不了他。
大宗師也有強弱之分,劉傳玉當之無愧是最強的,“宗海和尚”已經將六神通儘數作用在了他身上,若非自己有神足通和他心通,也難以如此遊刃有餘。
再一次給了何肆迎頭痛擊之後,為了躲避劉傳玉的手段,“宗海和尚”不得已使用了神足通。
李嗣衝眼中精光閃爍,等待“宗海和尚”身形閃爍再出現,已經身處何肆身後,李嗣衝不管不顧,第七箭仍是射出。
何肆身上血蛇遊弋,化作血手,死死纏繞“宗海和尚”,卻是無力將其背身。
何肆眼看箭矢穿過自己腹部,射入“宗海和尚”丹田,已經不覺得疼了,臉上隻是露出笑意,沒有一絲癲狂和猙獰,隻有平靜。
屈正低罵一聲,何肆身上的傷勢,不少是李嗣衝射出的不分敵我的箭矢留下的。
每次都像是要何肆以命換傷一樣。
“宗海和尚”忽然低笑,以心聲道:“不能玩了……何肆,你那姐姐在鑽空子想救你呢,這次還算儘興,挺好的,我本來想多玩一會兒的,然後等到李且來趕到,我可以讓他眼睜睜看著你死在他眼前,那樣他一定會很生氣的吧,可惜了,現在不行了,何肆,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
屈正不管這麼多,直接一刀天狼涉水砍來。
“宗海和尚”緩緩轉頭,“我現在想要你眼睜睜看著你這些朋友長輩死在你眼前,應該也挺好的。”
宗海和尚身形消失又出現,金光燦爛,綻放出煊赫神通,無可匹敵,屈正被其一拳打塌胸骨,噴出一口鮮血。
何肆目眥欲裂。
屈正卻是伸手握住“宗海和尚”手腕,麵不改色,低喝一聲,“小子,看好了,這招叫做老龍汲水,是我自創的。”
“宗海和尚”丹田之處,還未來得及完全愈合的傷勢,瞬間被湧出的鮮血撕裂,一條血龍破體而出。
何肆來不及悲憤,心領神會,使出一招天狼涉水,兩大刀招本就道同契合,如此又是心照神交。
血龍瞬間被何肆引動,化成一頭血色天狼,沒有折回攻伐“宗海和尚”,而是向著李嗣衝而去。
“宗海和尚”身形迅速乾癟下去,好似一具肉身佛一般。
李嗣衝大喝一聲,“來得好!”
自從染上血食之禍後,一直隱忍克製,從未暴飲暴食的李嗣衝,今日在詔獄吃了半個四品大宗師,又是看到一頭血色天狼而來,也就放開了大快朵頤。
霸王甲上血觸翻飛,編成一張蛛網,網羅住血色天狼,將“宗海和尚”的一身鮮血儘數蠶食,瞬間破開畫地為牢的瓶頸,躋身四品守法境界。
屈正無力跌落下去,放開手中大辟,李嗣衝好似霸王出世,一招手引來大辟,施展野夫借刀。
一張漆黑的笑閻羅貼麵也是轉外赤紅之色,一身甲胄仿佛在此刻活過了過來,隨著踏空而起,兩根雉翎隨風抖動,好似琴弦。
戴平見狀,手中曳影之劍嗡鳴,發出攝人心魄的虎嘯龍吟,一劍之任化作千百劍,擢影萬劍飛,劈浪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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