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矜的木劍洞穿王翡手掌之後,其上湧動的雷法將他整隻手掌殛成焦炭,好似一抖就碎。
但雷漿流淌的木劍本身之上也是留下了一塊乾褐之處。
之後青矜卻是直接施展飛身托跡的手段,隱於天地之中,遨遊四海之內,不可知,不可查,不可觀,存在於世界,卻不見於世界。
王翡卻是憑借著一劍的糾葛,撥草尋蛇,輕易感知到青矜道友的所在之處,身後戴平順勢鬆開曳影劍,任由何肆調度。
頓時數千飛劍懸空,密密麻麻,影影綽綽,圈禁戰場。
王翡手中劫灰槍乾坤一擲,槍身脫手瞬間,燭天和蘇枋轉瞬又至。
王翡此刻手無持握,自然是疲乏時刻。
戴平禦劍擋住蘇枋,項真也是直接一拳砸在燭天麵上,使其頭頂妙花枯萎,花開頃刻的神通,仿佛真就彈指芳華,燭天身形被砸入地麵。
卻有陰神留在原地,攻敵必救,一拳打在王翡胸膛,直接穿過血肉,想要握住那顆心臟,將其轟擊碎裂,卻是落在空處,是王翡直接自行撕開胸腔內部血肉,將心臟擠壓偏移,騰出一個空洞。
王翡與那劫灰槍的聯係瞬間因為燭天的插手而被打斷,隻是他麵上笑意不變,輕描淡寫說道:“你應該對準我的頭的。”
自然是一句有恃無恐的挑釁,要他死還不容易?卻是人死萬事空,將他們這些謫仙舍了臉皮不要的下場變成竹籃打水。
隻要他們還覬覦這副身體,王翡或者說何肆的身軀,就是最不該死的。
王翡血肉模糊的右手伸向空中踅摸,曳影劍自然落在手中,使一招砥柱劍法,氣機如奔流衝散燭天陰神。
黃河傾落九天來,砥柱三山立欲摧。
砥柱劍法,亦能演化洪海偉力。
李且來的劍法,留在何肆身上倒真是明珠暗投了,王翡拿來用,才算不辱沒。
劫灰槍上糾葛的氣象再也抑製不住,轟然炸開。
氣浪掀翻眾人,首當其衝的青矜道友,因為燭天的出手相助,僥幸隻是折折了一條手臂。
不過氣血翻湧,靈氣逸散,手持的木劍也是翻飛出去。
王翡身形出現青矜麵前,身上握著龍雀大環的血手落下,乾脆利落,斬訖報來。
人首分離,王翡麵色忽然變得陰沉。
他最後還是不知道這位道友的真實身份,卻知道他這是主動求死。
這是要用一條根本不算性命的性命來惡心他?
意思不是我殺了你,而是你不玩了?
嗬嗬……
王翡伸出左手,輕輕抖了抖,焦黑的手掌就像餘燼熄滅的柴薪,簌簌抖落炭灰,隻剩下其中頗梨色的骨骼。
王翡用左手五指攫住那顆空中翻滾的頭顱。
掌中經脈具現,青紅交織,頭顱隔空燃起血焰,化作一團血食落牽引,沒入有血肉的骨掌之中,緩緩蠕動,再生一隻沒有肌表的鮮紅手掌。
王翡攥了攥手,沒有一絲不適的感覺,整挺好,雖然真的假不了,但是能用就行。
王翡順勢出手將那空中墜落的炸爛大半胸膛的無頭屍身也煉化成一團血水。
隨著血食入體,王翡卻並未得到那種充裕滿足的快感,眉頭微皺,然後轉頭用一雙血眼看向朱全生麵前的莊歡,語氣平淡道:“好手段,自己人吃自己人,神不知鬼不覺,怎麼做到的?”
莊歡笑道:“感謝青矜道友讓道,眼下的我,應該比燭天道友的道行還高些了。”
王翡一臉淡然,彆人技高一籌,截胡了這一波靈氣,再跳腳就顯得他很沒品了,他看向項真,說道:“項叔,那她就麻煩你了。”
朱全生卻是直接開口拒絕,“不用幫忙!”
王翡點點頭,沒在說話,不管朱全生是死要麵子,還是真求死,反正求仁得仁他,他要是入了三品,那真是必死無疑。
項真伸手召回那杆失落的劫灰,自己也如同一個失落之人。
與吳殳的槍法較量,輸是意料之中的,但輸得如此徹底,卻是意料之外。
好一個滄塵子啊,傳聞他是世間第一個二品武人,李且來是第二個,現在看來,李且來現在境界幾何,猶未可知,可吳殳,或許可見一斑了。
這位出手的話,保全何肆的性命估計是有點懸了,除非李且來也出手。
好在李且來會不會出手這點,並不存疑,隻是有兩點擔心,一是擔心他出手的時機,事前事後,天差地彆;二是擔心李且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就算他足夠強,強如滄塵子吳殳,但不還有“人強勝天,慎避勿當。天反勝人,因與俱行”的古訓嗎?
項真雖然自覺差那滄塵子許多,但在場謫仙,倒是無所畏懼。
之間他托大般將剛回到手中已經可以如臂使指的劫灰槍砸入那燭天先前墜落的無人空地,隻是為了撥草尋蛇,找尋燭天的真身。
他本就無懼無畏,自然不怕兵器離身,要是有謫仙覺得這是攻敵以弱的好時機,嗬嗬,何為踢到鐵板,一試便知。
王翡雖然知道燭天大致方位,卻是不好直接相告,畢竟自己現在是何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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