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趁孫員外不注意從後抹了他的脖子,不趕巧慶三從此經過,他連忙躲藏起來,等慶三離去後,本想就此一走了之。又擔心仵作從屍首上驗出什麼線索,當時沒敢多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屍體投到江裡。
圍觀眾人一陣唏噓嗟歎,可憐玉童,恨孫員外人麵獸心,該死該殺。
“你既然想得自由,為何這個時候又冒出來?隻要你不現身,這案子就牽扯不到你頭上。”
陸明章問出了一個大家都疑惑的問題,畢竟當年孫員外的屍首並未找到,真要追查起來並不容易,再加上過去了許多年,早已落灰結網的事情,根本無人追究,為何這小廝又突然出現,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些年我躲在暗處,像老鼠一樣,不敢見人,生怕被官府捉拿,慶三那廝卻光明正大做了孫家家主!如今,我時日無多,死之前就想把他拖著一起。”
原來這玉童已身染絕症,這麼多年過去,對慶三一直懷恨在心,終不能釋懷。
偶有一次得知,慶三得了孫家財產,還娶了孫家大姐兒,心中不平,新仇舊恨一齊湧現,便以身入局,想讓他陪葬。
既然他已經承認殺人事實,差不多可以定案了,陸明章命人將玉童收押,把卷宗發往州府審批。
慶三當堂無罪釋放了。
禾草見慶三出了衙堂,徑直朝大門前的孫元娘走去,不知女人說的什麼,慶三低著頭靜靜聽著,然後女人開始抹眼淚,男人附到她耳邊,說了兩句,女人破涕為笑,跺了跺腳走了,男人跟在她身後離開。
魏澤同陸遠從偏廳出來,說笑間,陸遠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魏澤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女人上著藕色窄袖對襟小衣,一身蜜色縐絲齊胸拖泥襦裙,越發襯得膚若凝脂,腮如新荔,一頭烏雲壓鬒鬒,簪一根點青玉簪,不是禾草又是誰。
陸遠訥訥吐出三個字:“找到了。”
他並沒深想,為何這女人從衙門的偏廳出來,見她就要走遠,怕又錯過,正要上前,從旁伸出一隻胳膊攔在他前麵。
他轉過頭,發現攔住他的是魏澤。
“你攔我做甚?”
陸遠這才發現魏澤神色不對,後知後覺,那個偏廳是給魏澤小娘準備的,難道……那女子是他的小娘?!
魏澤的小娘他是知道的,之前因為他的疏忽,那女人讓秦落普挾持過,魏澤親自去追的人,因為這件事,魏澤有一段時日都不侍見他,連他上門,都拒之不見。
……
陸家後院擺了一桌豐盛酒席,旁邊站了幾名侍酒美婢,又有幾名唱者隨風送曲。
陸遠和魏澤打小認識,那個時候,陸明章並不十分讚同讓兒子和這小子混在一起,一個行商之家,終是上不得台麵,誰承想,這魏家小兒居然自己闖出了名堂。
魏澤脾性霸道強硬,連慶王二子都敢打,各路官員對他也是客氣。這樣的人物絕不會盤臥太久,終有一日,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
酒過幾巡,陸明章離了席,回房歇息。陸遠揮去了一眾下人,此時桌上隻有魏澤和陸遠兩人。
兩人誰也沒說話。
陸遠想不到,一心牽掛的人是找到了,卻有一個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如果是其他任何人,他有能力擺平,可這個人不是彆人,是魏澤!
無論如何,他要搏一搏,隻要魏澤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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