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收回目光,揀了一顆葡萄放在嘴裡,旁邊段十風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看,那是誰?”
禾草張眼望去,燈火熒煌處,剛才領舞女子去的那個雅間,走出來一男子。
男人一身天青長袍,神情冷淡,雙眼向下睨視,最終落到她身上,先是一頓,又看向她身邊的段十風,在她的注視下,男人攬住身邊美人兒的腰,轉身進到雅間。
“都說魏澤不近女色,我是不信的,那女人是這裡的頭牌,等閒之人包占不得。”
段十風看了眼禾草,差點忘了魏澤和她是一家的,便住了口。
“段公子,我看時候不早了,便先回去了。”禾草說道。
段十風以為剛才的話讓她不高興了:“你看你,不過說了句,你臉上就掛不住,他又不是你男人,讓你這樣護著。”
禾草把酒杯往桌了一放:“這倒是,他又不是我男人,管他作甚!”
一邊的侍兒忙手執玉壺,將酒盞滿上。
酒到杯乾,女人接連喝了好幾杯,隻把個臉喝得雙靨如霞。
對麵雅間內,一絕麗女人跪坐於下首,魏澤端坐上首,半張臉隱在陰影裡,隻露出一個堅毅的下頜。
“屬下已從那幾個官員處探得些消息,屆時他們能成為主人的助力。”女人恭敬說道。
“這段時間不必再見麵,有事傳訊。”魏澤說道。
女人應下。
魏澤從暗處看向燈火闌珊中的那人,終於還是起身,走了下去。
禾草準備再喝,忽然眼前壓下一道黑影,抬頭看去,正是魏澤。
“段家二郎,你讓我小娘喝恁多酒,安得什麼心?”魏澤將禾草手中的酒杯拿開。
“怕怎的?我看她酒量還行,再多喝幾杯也無事。”段十風還是怵魏澤,又額外補充一句,“這酒跟水似的,不上頭。”
魏澤不想過年的時候因為一點小事起爭執,壞了心情。
“走吧。”魏澤將禾草攙扶起。
臨行前,禾草扭過頭,醉眼蒙矓,雙手抱拳,嘻嘻道:“段公子,新年快樂!”
段十風回以抱拳,看著魏澤將人帶走,心裡十分不得勁兒。
外麵等著魏府的馬車,兩人上了馬車,朝一個方向行去。
禾草坐在車裡,把臉撇在一邊,也不看人。
魏澤見她臉上酡紅,唇色晶亮,兩個大眼癡癡的,但還知道端正坐著,也不鬨。
他極少見她這個樣子。
她在他麵前總是帶點違心的討好,她生長的環境,讓她的骨子裡透著習慣性的順從和卑弱,哪怕心裡再氣,在他麵前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魏澤想要伸手逗逗她。
在他的手還沒碰到她時,女人輕輕開口:“哥兒,咱們算了吧……”
男人的手僵在空中:“什麼算了?”
禾草緩緩吐出一口氣,雙眼看向魏澤:“我是你小娘,你是我繼子,這是我們二人的關係,再無彆的,這便是算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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