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遲哥哥……”
“你還說他,他又死不了,不過就是傷了手腳,若不是因為你,我恨不得罵一聲‘報應’,再者說,他這樣也好,省得以後手腳不閒,給你再多添幾房姐妹。”
魏宛姣終是閉了嘴,隻低聲抽泣。
幾日後,魏家二老爺的書房。
魏賀年看著眼前這個一向聽話懂事的女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魏婉晴把剛才的話重複道:“我要嫁進曹家。”
“那是一個殘廢!”
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他為什麼會殘廢,父親不知道嗎?當年他明明是要娶我,偏偏被魏宛姣搶了去,我寫信給他,誰知被您的那位好夫人截了,他為了守我,在雨中站了一夜,才變成這樣,父親,這是我們欠他的。”
“什麼信?”
魏賀年隻知道當年,曹家先是準備向魏宛晴提親,但是魏宛姣也有意於那個曹家小子,婁氏和那家商議,最後定下了二女兒,說那家看不上大女兒庶出的身份。
魏宛晴從小被婁氏打壓,性子綿軟,行事不夠果決,如果不是再次見到曹戰戰,這些話她不打算說,但是,今天她要一並說出來。
“當年,我去信給曹家郎君,想問清他的意思,寫了好幾封不見回信,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些信根本就沒有寄出!全被夫人攔截下來。”
魏宛晴多年壓抑的委屈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父親,自從母親去世後,你可有真正關心過我?”
魏賀年一怔:“為父怎麼不關心你。”
“您對我的關愛早隨母親的離去而淡散了,我到冬季連一件像樣的大衣也沒有,父親可知道?有時候僅僅是想吃一碗湯麵,讓丫頭去廚房,廚房不是推脫沒高湯了,就是沒食材了,但魏宛姣想吃,那些婆子就是沒有也現場做,主子不得勢,丫頭也跟著遭罪,回回去,回回都是哭著回的。”
魏賀年在瓊州城任職,回去的少,對府上的事情並不了解。
“為父長年任職在外,對你確實疏忽了,如今我調回京都,以後你再有任何委屈,我一定為你做主。”
說破天,他也不會讓女兒嫁給一個殘廢。
“就算曹家小子因此壞了雙腿,你也不用把自己賠進去,父親一定為你找個好人家。”
魏宛晴不再言語,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從來沒有如此堅定,她要為自己爭一回。
這個消息傳到魏宛姣的耳朵裡,反倒讓她開心起來。
嫁個殘廢?雙腿殘疾之人,腰間無力,軟如蝦鱔,豈不是連房事都行不了?魏宛晴莫不是傻了?
那這回她得好好幫幫她,讓她如願以償!
……
天色未曉,星光依稀,魏府門外,隨行的兵馬齊整整候立。
禾草站在魏澤的屋外,屋內燭光瑩瑩,窗紗上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他的身形像是被畫在了那層薄紗上。
一個時辰之後,他就要走了,窗紗上的身影也會消失……
她有些舍不得移開眼,就怕一錯眼,窗紗上隻剩微弱的燭光。
禾草緩緩呼出一口氣,推開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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