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見自家男人正在幫那個外鄉人搬家什。
原來三人搭著車去了鎮上,回來時,夏舟在村口和他們分道,黑子車上拖了不少采買的大小物件,便同魏澤回了他家。
黑子見了自家媳婦:“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宋氏慌著拉他走:“先彆管這些了,趕緊隨我走一趟夏家,夏娘被人欺負了。”
“怎麼回事?剛才夏舟回去了。”
宋氏聽罷,一拍手,哎呀一聲:“那更麻煩了,夏舟回去也不頂用。”
於是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兩個孩子怎麼被欺負,石婆娘又怎麼找上門,最後又去找自家漢子,還帶了八九個潑皮打上門。
黑子一聽就要去幫忙,不承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另一邊,小寶聽到隔壁院子裡的動靜,知道娘被人欺負,想要推門出去,卻發現門被鎖上了,急得直拍打門板,可這個時候,誰會去管他一個孩子。
他急得不行,轉頭一看,想到一個主意。
“小寶,你做什麼?”小豆子和安姐兒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我娘被人欺負了,我要從這麵牆翻過去,打死那些欺負我娘的人。”
小兒邊說邊踩在堆積起來的雜貨上,往牆那邊攀爬。黑子家和夏家相鄰,共用一麵牆。
“我也去。”安姐兒和小豆子齊聲道。
三個小人兒靈活地翻到牆頭。
夏娘看見,叫他過去不要下來,偏小寶不聽,扒著牆,已經開始挨著這邊往下溜。夏娘隻好將三個孩子接下來,讓他們站在自己身後。
“夏舟,你跪不跪,正好你家孩子也在,你們全家一齊認錯。”牛長力說道。
小寶見這男人欺負他娘和舅舅,一雙眼睛把對麵的牛長力死死盯著。牛長力見了,心裡暗呐,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眼勁。
夏娘本把孩子攔在身後,不承想,小寶從她身後跑了出來,衝到牛長力麵前,照著他的腿踢打,牛長力反手將小寶的衣領揪住,一把提起。
孩子的小腳在空中撲騰,兩隻手還要打牛長力,卻夠不著,小臉憋得紅紅的。
“你們道歉,我就把這孩子放……”
男人話音未落,人已飛撲出去,砸在地上,連滾幾圈抵到石凳子才停下。
而牛長力手裡的小寶已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裡。
村人們沒見過這人,男人一頭黑發結成一股,隨意用木簪束在腦後,一身靛藍束腰粗布長衫,衣領處滾著黑邊,長得又高大又好看。村子裡的女人們沒見過這般俊的人。
人群中有人小聲問:“這男人是誰?”
“才搬來的,帶了個女兒。”
“哎喲,一來就摻和進這些麻煩事裡,以後隻怕不能安生了,那些個潑皮又難纏,這牛家真是不講理。”
“他們牛家幾時講過理,從前牛長力他爹在咱村就是一霸,誰見了不得躲三分,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死了,他兒子一樣的德行,娶了個婆娘也是狗仗人勢,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小寶撲到男人懷裡,抱著他的脖子不願意鬆手:“阿叔,這些壞人欺負我和我娘,還要打舅舅。”
魏澤抱著小寶,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不怕,有阿叔在,沒人能欺負你和你娘。”
夏舟見魏澤來了,怕他被牽連:“魏兄弟,你帶著孩子和我妹妹走,這裡不關你的事。”
另幾個潑皮見男人打了牛長力,相互看了眼,牛長力被打,他們若不出手幫忙,以後就沒人怕他們。需得把這人打趴了,殺雞儆猴。
幾人互換了眼色,將魏澤圍攏,也就是一瞬間,根本不及他們動手,魏澤一手抱著孩子,略略幾下拳腳,那些人就都倒下,趴在地麵哀叫不絕。
小寶開心得拍手歡叫,然後在魏澤臉上“吧唧”了一下:“阿叔好厲害。”
魏澤先是一愣,眼中帶上笑意,走到夏娘身邊。
“魏大哥,多謝你,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夏娘過意不去,人家才搬來,就讓人惹了麻煩。
魏澤一手抱著小寶,一手牽過安姐兒:“這沒什麼,我還要多謝你替我照看安姐兒。”
“小寶我來抱吧,他太沉了。”夏娘伸手要抱過小寶,哪想小寶窩在魏澤懷裡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打緊,我抱著。”
女人便立在他的身側,沒再說話。
牛長力從後被踹了一腳,他媳婦石氏也嚇到了,也不哭了,也不嚎了,自家男人被打得起不來身,她這會兒才明白,碰上了硬茬。
圍觀的村人們哪裡見過這架勢,一個人打八九個人,事後一點事也沒有。
牛長力扶著後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再一見,他一起的幾人全都被打趴下了,他不敢多待,灰溜溜地走了,幾個潑皮也趕緊從地上爬起,狼狽地鑽出人群。
石氏一見人都走了,忙手腳並用地從地上起來,跟著跑了。
“好了,好了,都彆看了,都散了。”黑子驅散院外的鄉人們。
夏娘怕魏澤抱孩子太累,還是把小寶接了過來,女人從魏澤手裡接過孩子時,男人的眸光輕輕忽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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