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末
外頭大雨滂沱,電閃雷鳴,猶如銀絲豎掛,又似神罰降落。
延禧宮外。
海貴人一瘸一拐的摔在宮門口,拚了命的拍門,呼喚著:“姐姐~”
也不知是老天爺幫忙,還是單純的玩忽職守,本該禁足封宮的延禧宮,此刻門口竟然空無一人,真叫被關在主殿的嫻嬪闖了出來。
“海蘭!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了?”
海貴人是嫻嬪從慧貴妃的鹹福宮硬要來的,好姐妹兩個在延禧宮同住,相互扶持。
這次嫻嬪突然禁足,海貴人愣是打聽不到一點消息,不過海貴人隻當是自己人微言輕,根本沒往嫻嬪鬨的事太大那邊想。
昨天嫻嬪被偷偷送回來,一進殿就鎖了起來,一應吃穿用度全由宮人送進去,屋裡隻留一個阿箬伺候。
但凡海貴人想靠近,就會被四個膀大腰圓的太監‘禮貌’的請回東配殿。
算起來,今日見麵已經隔了一個多月。
“姐姐~她們都欺負我,她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嫻嬪趕忙叫來阿箬,主仆倆合夥把人送回東配殿去,阿箬剛要去燒洗澡水,便見葉心也淋了個透的回來了。
仔細一問才知道,原是二阿哥又病了,皇後娘娘心情不好,儀貴人陪著去禦花園散心,正好看見延福宮在放風箏。
儀貴人費力勸解,奈何一轉頭碰上海貴人捧著一大束荷花,嘻嘻哈哈的跟葉心說著什麼。
皇後認定延禧宮這倆好姐妹,就是故意在二阿哥病重時爭寵魅上,罰海貴人在禦花園的石子路上跪滿三個時辰。
期間還遇到來散步的白蕊姬,挺著個孕肚把海貴人好一通奚落。
於是在舒樂教進忠運筆練字的時間裡,海蘭在雷聲的伴隨下,徹底走上了黑化之路。
“哎呀,忠忠真厲害,不像我,半吊子一個還教人呢。”
進忠寫上癮了,興致正高昂的時候,為了哄人,不得不放下筆。
“哪有,達者為師,你那一手瘦金體寫的驚為天人,要不是你教我,我都不知道什麼叫瘦金體。”
“哎呦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啦,這個可重複使用的水寫布就送給你,等你把筆劃都練好了,再用宣紙練字。”
“謝謝我的心肝兒肉,你這墊子真有意思,毛筆蘸上水能寫出字來,水痕一乾又恢複如新。”
舒樂訕訕一笑,這東西在現代九塊九包郵,家長買回去給小孩玩的東西,根本沒人稀罕。
在這個時代,卻被沒機會讀書識字的進忠當成至寶。
果然,不管哪個時代,科教興國,教育都是第一生產力。
“忠忠,我決定不教你詩詞了。”
“彆呀,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呢?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我”
舒樂一把揪住他的嘴,物理打斷對方輸出。
“詩詞隻是不當吃喝附庸風雅的小道,男人搞事業,尤其是你這個工作,要想走的高走的遠,必須開拓政治視野,以後我領你讀春秋,學史記,把資治通鑒有聲書當睡前讀物。”
進忠除了最後一句沒聽懂,其他的沒意見。
舒樂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不願意,拉著他語重心長的勸:“忠忠,你很優秀,但你現在的優秀是基於常年浸淫深宮手段,由生活技巧和生存本能進化出來的能力。
再準確一點說,你所擅長的算計人心,隻適合在後宮這一小塊地方稱王稱霸,如果事涉前朝,就兩眼一抹黑。
平時伺候的時候,是不是感覺李玉在某些事情上,比你更能摸得準皇上的心思?”
“確實,我一直以為是李玉經驗比我多。”
“他是上朝的經驗比你多,搞政治的心都臟,李玉跟著上朝,哪怕隻能站在旁邊喊個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日積月累的聽下來,也比你懂得多。”
“怪不得王欽倒了以後,他天天上白班,再也不值夜了!”
進忠之前沒想到,李玉調整班次還有這樣的內情,十分懊惱平時自作聰明,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後宮從來都不隻是女人的戰場,榮寵的背後是前朝博弈結果的映射。
如果你想真正把握後宮走向,擺脫棋子身份,成為執棋之人,就得弄懂前朝那些事,否則你就是當上大總管,也還是伺候人的奴才。”
舒樂說完長歎一口氣,深覺自己何嘗又不是一顆棋子,還是這紫禁城裡唯一知道事情發展,每個人結局走向的棋子。
最初,她想做個旁觀者,作壁上觀,熬到二十五歲就出宮。
現在,身在局中,雖未正式入局,卻也不能再說一聲自己仍是看客。
至於以後總要給自己和進忠的未來做些打算不是。
“沒有人天生就想當奴才的,若我還是孤身一人,自是過一天算一天,但我既有幸得了你,便不能渾渾噩噩的過,舒樂,我一定給你拚出個金玉滿堂,福壽雙全的未來!”
“嗯,我相信你,我們一起努力~”
進忠一大早就起床做了早飯,把她的洗漱的東西,和要換的衣裳準備好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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