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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連下三日,舒樂對著一屋子晾不乾,隻能燒炭烘乾的衣服發愁。
前朝傳來北直隸水位上漲,馬上要淹沒護城河的消息,京城尚且如此,江南多雨就更讓人擔心。
進忠這兩天跑腿的活明顯增加,衣服下擺和靴子總是一片水痕泥漬。
就算有那條件換的勤快些,叫小栗子來給他洗衣裳,可是晾不乾也是個挺鬨心的事。
尤其對舒樂來講,她以為自己換了地圖,就能擺脫了梅雨天的童年陰影,沒想到還是要麵臨同樣的問題。
她也不是沒動過用發電機的心思,插上烘乾洗衣機,連洗帶烘一次性搞定,問題是那柴油發電機是她以前開店用的,運作聲音太大了,根本遮掩不住。
當科技敗給現實,她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本地土著的智慧結晶,一種能加碳的鐵熨鬥。
與此同時,慈寧宮傳出太後感染風寒,皇後組織後妃們輪流去侍疾,除了延禧宮禁足的嫻嬪,和體弱怕冷有皇上特許的慧貴妃,所有嬪妃都要去。
也不知道是嬪妃們不誠心還是怎麼的,太後的病越來越重,連天高熱,肺氣失宣,以至於咽喉腫脹,水米不進,連藥都喂不進去。
皇後不得已放下了愛子永璉,趕去慈寧宮以照顧之名,行穩定後宮之責。
結果剛到慈寧宮,二阿哥就因為乳母照顧的不儘心,從床上摔下去折斷了脖子,小小年紀離開了這個世界。
舒樂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進忠乾的。
進忠也納悶呢,他定的計劃是讓海貴人動手對付嫡子,可這會兒海貴人在慈寧宮爐子跟前蹲著熬藥呢,到底誰動的手啊?
皇後聽到二阿哥去了,急火攻心,噴了口血不省人事。
素練叫人通知了在養心殿值崗的藍領侍衛富察傅恒,也就是皇後的親生胞弟,將皇後抱回長春宮醫治。
巧的是,二阿哥薨逝的消息剛傳來,昏迷多日的太後便有了反應,緊接著皇後一倒,太後居然醒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宮裡就傳遍了太後克死嫡子,克倒中宮,現下已經病愈。
封建帝製社會最能蠱惑人心的是什麼,不是皇權,更不是信仰,而是祥瑞和妖孽之說。
太後,就屬於那個妖孽。
本來老人家上了年紀得風寒很正常,可太後的風寒招來了北直隸暴雨,眼下河南和江浙等地也傳來了大雨洪汛的折子。
最巧的是,太後病重的時候,二阿哥隻是體弱,二阿哥死於非命,太後卻奇跡般的好了。
這話傳到長春宮去,剛醒的皇後又吐了口血。
於是整個富察氏都動起來了,先是抓著訥親之子強搶民女,其妻放印子錢往死裡彈劾,後傾軋鈕祜祿氏在前朝的所有官員。
一條條鐵證擺在皇上麵前,想遮掩都遮掩不住,更何況皇上早就對太後一黨不滿。
一道道抄家的聖旨發下去,等眾人緩過神來,支持太後的鈕祜祿氏和那些漢臣全倒了。
緊接著,皇帝沒跟任何人商量,追封了二阿哥為端慧太子。
舒樂歎氣,大清贅婿到底還是怕了富察氏。
不過可以理解,皇後和二阿哥是富察氏的希望,舉全族之力供養,就為延續富察家下一個百年榮耀。
如今因為一個老妖婆,二阿哥莫名其妙沒了,皇後重病昏迷,富察氏未來希望渺茫,可不得找個出氣筒。
後宮之事插不進手,就隻能在前朝施壓,逼得皇帝不得不做出個態度來安撫富察氏。
否則這剛繼位一年的龍椅,是怎麼都坐不穩了。
隻是皇帝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宗室。
無論冊封皇太子,還是追封,都屬於愛新覺羅氏家族內部問題,向來是要由宗室提議,商討,定奪,連同封號都得是宗室擬定的,最後全部通過才能明旨。
皇帝經驗不足,或者說剛愎自用,獨斷專行,越過宗室直接下旨,再加上先前那可笑的二十七日心孝,和推翻先帝的強國政策,違背先帝旨意赦免皇叔之事,宗室對皇帝可謂是失望透頂。
一場來自愛新覺羅內部的危機,正在悄然籠罩整個紫禁城。
可端慧太子的死並沒有到此為止,太後首當其衝成了皇帝的出氣筒,慈寧宮外三班侍衛輪番換崗,許進不許出。
一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嫡子是被太後克死的,柔嘉賢惠的妻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皇帝那顆弑母之心就蠢蠢欲動。
寶華殿內香火不斷,誦經日夜不停,嬪妃們手抄的往生經一本又一本的送進去,都不能平複皇帝的喪子之痛,但是養心殿後罩房的那些司寢宮女可以。
這就是自詡深情的愛新覺羅弘曆,一個在愛子棺槨前痛哭流涕,幾近暈厥的好父親。
進忠給李玉和進保一人塞了個大食盒,換來今天早點下值,明日再來的機會。
出了養心殿,恨不能腳底板插倆軲轆往家跑。
在他的想象中,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心肝兒沒了自己照顧,家裡一定又臟又亂,一定想他想的睡不著,一定食不下咽日漸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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