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又來了,今天的他格外溫柔,一邊幫我擦身子一邊跟我說情話,他悉心照料了我一年多,我一個褥瘡都沒長。
雖然嫁到秦家後,他們並不待見我,尤其我和梁慕昕有衝突時,大家都向著她。
可自從我變成植物人後,不管多忙,秦陌每天都會來陪陪我,隻要我生命體征出現異常,他就特彆緊張,有時甚至情緒失控,大家都說這樣的好老公已經絕種了。
我也以為大是大非上,他是靠得住的,也是向著我的。
變成植物人後,我的靈魂時常會飄出來,我能看到他。
今天的他有點不一樣,他的眼睛紅紅的,他說了很多我們的過往,那個很久沒出現的名字突然從他嘴裡蹦出來。
我差點忘了,一起墜江的還有梁慕昕,我被送進醫院沒多久,秦家的人過來探望我,他們說梁慕昕為了救我下落不明,我的命是撿回來了,可秦家從此又多欠了梁家一條命。
梁慕昕身體不好,秦家所有人都很寵她,包括秦陌,但秦陌總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把梁慕昕當妹妹,可梁慕昕有時看秦陌的眼神,讓我覺得他們之間明顯超過了兄妹情感。
所以雖然秦陌說隻愛我,我依然會因為他向著梁慕昕而吃醋。
秦陌幫我擦完身子後,坐在我身旁,他握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手背上的溫熱,是他的眼淚滴到了我的手背上。
昨天醫生告訴他,我的手指動過,蘇醒的可能性很大,我以為他是想到這句話喜極而泣。
我的靈魂在他身後,心疼地看著他,我伸手想幫他擦擦眼淚,抱抱他,可一切都是徒勞的,我根本觸摸不到他。
“淺淺,很快就好了,我跟醫生確認了不會有事的。”
秦陌的話我不太明白,但不一會兒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那張白得像紙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梁慕昕!我震驚地喊出來,好在沒人能聽見鬼魂的話。
秦陌站起來牽著梁慕昕的手走到我病床旁。
“淺淺,你欠昕昕的,今天就還了。”他看著我,眸光深處似有幾分憐惜,“昕昕她等不了。”
“哥哥,能活著回來再看你們一眼我已經很知足了,要不嫂子醒了再說,雖然少一顆腎也沒關係,可我怕未經她同意,她知道後會恨我。”梁慕昕故作猶豫道。
“你救了淺淺讓自己的病情加重,現在不得不換腎,她如果有意識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出事,她會自責,何況她昏迷著,正好不會有痛苦。”秦陌勸說起了梁慕昕。
梁慕昕早就查出來慢性腎衰竭,可還沒到要換腎的地步,秦陌悉心照料我,保我的命,難道是為了我的腎?
我就說我害得梁慕昕下落不明,按照秦家人以往的性子,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怎麼他們就開始罵了我兩句,後麵絕口沒再提這事。
可我的體質本來就弱,加上變成植物人的這一年多,已經瘦得脫了相,這樣的身體怎麼適合捐腎?何況我墜江的原因還沒查清楚,我不願意手術。
我的聲音沒人能聽到,梁慕昕半推半就著辦好了住院手續。
我媽得知我要被摘掉一顆腎,她擋在我床前:“昕昕,阿姨的腎給你好不好,淺淺實在經不住折騰了。”
秦陌無視我媽的勸阻,一把拉開她,他好像怕我馬上就醒過來,催促著醫生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手術。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