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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坐在這個候機區及其周圍的,有一小半是華人,都是所謂的生命科學研究工作者。來自中國各地。其中有些章程之前就在國內國際(疫情前)的各種學術交流場合見過。
就他們上海第一乾細胞所特彆。彆的國內機構來的都是一到兩名代表,他們所卻來了三名,即雲吳教授、他和汪若雪。如果真的像傳說裡說的那樣,是汪若雪憑著三寸不爛關係硬把自己塞進來的,他還真不得不佩服她。更有甚者,說是原來中國作為生命科學第二大國與會的名額原來是107人,某人說,古有108將。於是愣是加了一個名額,以成全那番古意。而這加上的一個名額就是給汪若雪的。
章程注意到了,那個黃海浪幫若雪拖著小箱子,把自己塞在他和若雪之間行走。章程不但不在意,還有些感激這個海浪。
這次來的國內生命科學界的同行,有一些章程在國內會議上見過,有的到他們所裡來交流過。比如深圳微生物專家高級研究員羅莉女士,清燕大學微生物研究所(研究病毒)的中年研究人員戴秉讀。黃海浪是上海基因研究所的。其實他在這次奧曼大會上才認識了他。跟他一起來的叫紀印,是一位中年研究員。再就是來自上海微生物研究所的童城,真的是他土生土長的上海同城同鄉,所以他聽了一遍他的名字就連名帶人地記住了。
如果說,在這裡候機的有三分之一是中國來參加奧曼大會的,那麼,還有大概四分之一(估計)是世界各地來參加這次大會的。看來他們是到中國去轉機,或者到中國去有什麼交流任務。他知道有些來自日本,美國,英國,加拿大,有些來自中東國家和非洲。其中有些他甚至認識。比如日本的那位也研究乾細胞的,到他們所來過。
越來越多的人從他們的候機區旁邊揚長而過,集聚在了他們隔壁的那個候機區,還有一些一直走到儘頭,把他當時想要直奔過去的那個當時空空蕩蕩的區域填滿了。
他走到雲吳教授旁邊。他們雖不是同一個研究室的,畢竟是同一個研究所的,幾乎每天在食堂裡都會見著。他說:雲教授,我們的飛機有說延長多長時間嗎?雲教授說:隻說是飛機還沒有到,因為出發地的天氣原因。
雲教授對麵那排椅子上有個空位,他就在那裡坐下了。
然後,他就打瞌睡了。
他是給呼嚕醒的。是一種小呼嚕,聲音不大的,可是直接就對著他的脖子。發出小呼嚕的那個腦袋上的長長的柔軟的頭發直接就覆蓋在他的脖子上。
他坐下的時候,兩邊都是有人的。現在一邊沒人了,另一邊的人不知何時換成了汪若雪這個搗蛋女孩了。而且她乾脆枕著他的肩膀呼嚕起來。
他這麼一動,她就醒了,笑嘻嘻地看著他。他往旁邊的空位移過去。馬上就有人說謝謝,直接就在他剛騰出來的空位上坐下了。
又是這個黃海浪,他幾乎要笑出來。他說:好像該我說謝謝。黃海浪說:應該的,應該的。彆動啊,誰坐這兒還不是一樣的?後麵那句他是對汪若雪說的。顯然,汪若雪見他插到他們中間來,也想移動位置了。
這個黃海浪,一到奧曼就成了一個引人注目的人物。這有好幾個原因。首先,他看到他們,準確地說,看到跟章程在一起的這個女孩子,就像看見了什麼獵物,眼睛發綠。至少章程覺得他的眼睛是真的發綠的。
那是在酒店餐廳吃早餐的時候。黃海浪端著餐盤就走到了他們的桌前。他們這桌坐著的是他們上海第一乾細胞研究所來的三位,即雲教授、章程和汪若雪。
黃海浪說:這裡有人嗎?汪若雪似乎被他那發綠的眼睛震到了,她說:有人。那邊有空。她指了指旁邊那張完全空著的桌子。
章程說:沒人。坐吧。
黃海浪說:謝謝!就坐了下來。眼睛裡綠光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