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3年11月11日)
把這裡的日期記為03年11月11日。自然有它的道理。說有“它”的道理,意思自然是,這個道理不是作者規定的。
當然了,在上一章的10月20日到今天11月11日這20餘天時間裡,有些事情還是要補充或者說追記一下的。
第二天,即10月21日,波曆走進他的新的實驗室,他的桌子椅子果然已經放好了。他的位置對著窗。他們第二研究室大樓即b2樓前麵是b4樓,即第四研究室,b4樓後麵遠處是大海。
他們的實驗室在第二研究室的最東麵,朝南,他這個位置可謂最佳,可以看見第四研究室和西麵的小實驗室加倉庫之間寬闊的空間裡露出的大海。他先就在那裡坐著看外麵的風景,花草樹木,海島遠方的海。盎格魯和薩克遜的寫字台則都對著牆。可是他們顯然沒有心情或時間來看風景。他進去後,他們也沒有告訴他應該做什麼。
他走到薩克遜的身旁,薩克遜正在給一隻兔子做手術,兔子被麻醉了,他已經切開了兔子的頭顱。而距離他兩米的盎格魯正在把一個孔板上的液體倒進一個瓶子,再把另一個孔板上的少量液體倒進去,然後輕輕地搖晃。波曆問她,這些都是什麼?她噓了一聲。波曆又走到薩克遜旁邊,他正在扒開兔子頭上的那個洞輕輕撥弄著。波曆不敢說話,可是他卻對波曆說了,那是把腦乾細胞和神經造血細胞混合在一起。波曆說:就這麼簡單地混合?他說:那你說怎麼混合呢?這時他已經停下手裡的事,顯然在等待盎格魯送東西來。波曆沒敢再說話,他卻轉過頭來,給了波曆一個微笑。他的微笑有那麼點甜美。說實在的,不好意思,描寫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用“甜美”這個詞有點不合適。但作者一時想不出更合適的形容。有一段時間,波曆甚至懷疑過薩克遜的性取向有問題。
後來波曆發現,這個薩克遜對誰都是這樣笑的。波曆覺得薩克遜對盎格魯的微笑比給他波曆的甜度更高。
說到底,他是個可愛的中年人。當然了,盎格魯也是,儘管她很少說話,在大多數情況下表情還很嚴肅。
給兔子做完手術後,薩克遜對波曆說:年輕人,出去走走?波曆說好的。
薩克遜首先問波曆,你是做什麼研究的?
波曆說,我之前的任務是加速多能乾細胞的繁殖。我以前在上海的時候,是研究心肌細胞的。
薩克遜說:心肌細胞!這跟腦細胞一樣重要啊。
波曆說:是的。可是心肌細胞的研究領域,取得成果的科學家已經很多了。腦細胞方麵的,我可是聞所未聞啊。
薩克遜說:心肌細胞有些什麼新的成就?
波曆說:我們做的實驗還限於小動物,比如白鼠,或者兔子,我們讓它們心肌梗死,心臟停跳後,手術打開它們的心臟,把我們培養的心肌多能細胞敷上去,重新縫合,這些小動物在十分鐘後就恢複了心臟跳動,甚至就活蹦亂跳了。
薩克遜驚呼:這可能嗎?
波曆說:你這個大科學家竟然不知道這些?這樣的研究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做成功了,一些國家的醫院甚至直接做人體臨床了。
薩克遜說:成績怎麼樣?
波曆說,不一樣,有成功的,有成功幾天後人就死亡,再也沒救的。也有真的成功了,但接下來發展成了心臟腫瘤,或者說心肌癌,幾天後也死亡了的。
薩克遜說:我在這裡時間太久了。這可是大突破啊,這麼看來,心肌梗死的情況將來會不再是絕症了。
波曆說;是的,但還有一段路要走呢。倒是你們的腦乾細胞研究成果,在我到這裡來之前還沒有聽說過呢。
薩克遜說,你是剛來這裡的?
波曆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