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喪氣的華老二耷拉個臉,胳膊杵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看出華老二心中不悅的劉郎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撚手撚腳地跑到了華老二麵前笑了笑:
“嘿嘿,二郎,不是老夫有意騙你,這不是怕你不肯給他們治病嗎?但是啊,但是,老夫向你保證今晚一定給你吃到海參!”
華老二四處打量著劉郎中空蕩蕩的茅草屋,抿著嘴抓著頭發,低下頭將一臉不屑藏得是嚴嚴實實。
可劉郎中啥樣的人沒見過,一眼就看穿了華老二的心思:
“怎麼著怎麼著?你小子還彆不信,彆看老頭子我這麼窮,說話可算話!”
華老二這才歎息一聲問道:“行行行,我也是信了你的邪,這世道估計也就地主老財有錢,我怕是想發財想瘋了,居然覺得當大夫很掙錢。”
“當然掙錢了!老夫當年在京城那會兒……”
劉郎中聽到華老二貶低大夫這個行業,立馬出口就要反駁,可話說到一半又強憋了回去。
華老二卻是在話中聽出了貓膩,皺眉疑問道:
“京城?老郎中,你去過京城?你難道是京城來的?”
華老二在記憶中搜索,印象隻記得這妙手回春的大夫是來自於外鄉,究竟是哪裡人卻是不知,隻是聽說這老郎中確實曾經家世顯赫,當年來東萊縣時乘坐的馬車派頭,那可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擁有的。
可劉郎中聽了華老二的話,卻搖頭否認了:“沒,沒去過。”
“你明明剛剛說了!”華老二有些不滿地大喊道。
可誰知劉郎中居然突然發起火來,也扯著嗓子喊道:
“沒去過就是沒去過,老夫在吹牛,不行嗎?”
華老二隻得捂住嘴巴,不再自討沒趣,巧在這時,門外又推門進來了一對父子前來看病,更是讓華劉二人轉移了注意力不再糾結京城的事。
這對父子同樣是因為瘟疫而來,經過了華老二的出手,也同樣是轉危為安了。
就這樣,華老二在醫廬忙活了一整天,月牙升起,夜幕降臨,他高高舉起胳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道:
“今天就到這吧,就到這吧,我要回家去了,真倒黴,我真是天生打工聖體,上輩子被無良老板壓榨,這輩子被無良郎中壓榨!”
聽到華老二的牢騷,劉郎中將今天該華老二所得的銅錢放到了他手裡:
“瞎嚷嚷什麼?老夫這不是給你錢了嗎?今天一共救治五人,胡彪的五枚銅錢已經給過你了,這四枚是剩下四人的,咱們一人一半,喏,給你倆!”
華老二看著這少得可憐的銅板更無語了,他先是一把將銅錢塞進口袋,然後又吐槽了起來:“不是我說啊劉大夫,你這麼乾不行,後麵來的四個人,有仨都是賒賬了,還有一個診費都出不起的,要是都這樣,那咱這買賣還有的做嗎?”
一說這話,劉郎中又發了脾氣:“怎麼沒得做?怎麼沒得做?還等看著那些窮苦百姓死去?要是那樣,當年你家的小姑娘早產,老夫是不是也該認錢不認人?”
“那我大哥不也……”
“你大哥什麼你大哥,那是他自願幫我乾活的,我又沒強迫他,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給你弄海參去,一會兒我送到你家去!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