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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室的無名者?”尤利爾吃了一驚。
高塔的占星師有很多,可事務司的占星師和天文室的占星師完全是兩回事。前者隻能算政務人員,後者則是占星學的學者,克洛伊塔的中堅力量。惡魔混進學徒哪怕事務司都是正常狀況,但天文室……命運集會的一半成員都出身天文室。優秀的占星師會得到跨越亡續之徑的神秘材料,完成神秘度的飛躍和生命層次的拔升。這意味著深淵的使徒已經有機會參與到蒼穹之塔、諾克斯觀測防線的高層中,能夠造成的破壞簡直不可想象。
“但無名者和無星之夜還有區彆……我相信她會察覺你的秘密,所以要你遠離。”喬伊說。“三個無名者都被處死,可消息已經泄露了出去。拉森不得不更換觀景台的值班表,讓雄獅紮克利負責看守。”他頓了頓,“觀景台能夠監控高塔的所有屬國,並依靠星辰觀測整個諾克斯。是克洛伊塔最核心的秘儀陣列。”
“秘儀陣列?”
這個問題教使者沉默了一會。“能夠長時間……自行運轉的魔法儀式。不是火種試煉,不是矩梯陣紋……也不是煉金術。”他的表述開始明顯地詞不達意起來。“類似望遠鏡,圓的?玻璃做的。差不多吧。”
算了,這根本是在為難人。尤利爾趕緊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現在無比確信使者少言寡語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在挑選取用詞彙上有著相當程度的困難。話說回來,誰還沒有點不擅長的東西呢?學徒聽他的描述,竟覺得有些搞笑。顯然喬伊也明白自己的問題,所以才儘量避免開口讓整個高塔外交部一起丟臉……好在他正常對話倒沒什麼障礙。
往常都是索倫幫忙解釋,現在導師親自開口說得不明不白,尤利爾心裡卻好受了一些。他信任我,甚至勝過信任高塔的符文生命。我也將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不,喬伊早就知道真相。他在保護我,保護我這個對神秘和危險一無所知的蠢貨。但這種保護同樣危險。狄恩·魯賓的手下就差點撞上那些無星之夜的惡魔……更彆說火種試煉了。
他不知道喬伊怎麼躲過每年的火種試煉,也不了解對方是如何成為高塔空境統領的。可一昧躲避絕非上策,隻要有人將他們與無名者聯係起來,避開試煉就成了無可遮掩的疑點。這是喬伊選擇成為巡察使者的原因嗎?看來他早就明白我彆無選擇……
也許是他的心事重重顯露在臉上,使者說道:“阿加莎·波洛隻是環階。當時的那個天文室占星師也是環階。”他的語氣毫無波瀾。
環階不可能抵抗空境,尤利爾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偵探小姐真的發現了什麼,喬伊一定會痛下殺手。這裡麵沒有商量的餘地,更不存在退讓的機會。他不禁渾身顫抖。不同的信仰尚能共存,不同的靈魂唯有你死我活。這句話釘在他心裡。
“她可能不會說出去。”尤利爾不確定地說。“我認為她是很有正義感的治安官。呃,她知道誰對誰錯,也容許我們依靠不那麼正規的手段獲取信息。”
“正義感。”使者回答,“沒錯。正因為她明辨是非,才會把你交給十字軍裁決。你要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她的一念之間麼?”
“不。”尤利爾無法接受。死亡說起來容易,但他現在剛開始全新的人生。諾克斯有無儘的冒險在等著我,他想起拉森口中的流砂之國與三角沼澤。還有塞西莉亞。那個讓我懂得生命珍貴的女孩。我答應不會辜負她的努力,將未來斷送在鐵斧下實在非我所願。“可……為什麼是我?”
“沒有為什麼。這是奧托的選擇。”
“無名者究竟是什麼?”
“你以為他們是什麼?”
我以為。尤利爾心想。我以為無名者曾是同盟的敵人,在千年前的黎明之戰中一敗塗地後,因失敗者的立場而飽受迫害。“我記得諾克斯有許多亞人種族。不管怎麼說,無名者都是由父母生下並撫養長大的,他們的不同隻在於火種。”
“無名者不是薩拉人。”年輕人回答。對於學徒的觀點,他既不反對也不支持。“火種的點燃是突然發生,形同詛咒。沒人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無名者,也沒有無名者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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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占星師是這樣嗎?”學徒問。
“是的。他在真言藥劑的效用下無所不答。秘密結社沒有聯係過他,他告訴我們他隻是某天早晨醒來時,發現自己可以運用一種全新的魔法。這不是職業帶來的知識,而是源於火種的神秘力量。所幸占星師不用出席火種試煉,他小心隱瞞著自己的秘密,直到他喜愛推理的學徒阿加莎·波洛發現真相。”
尤利爾咽下一口口水。“火種自燃是突然發生……”這意味著每個人都有成為無名者的可能。
“不,隻有異常的火種才會自燃。”
使者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火種試煉是為了分辨出藏在學徒中的惡魔——就是像你這樣的家夥。”
“我不是惡魔。”尤利爾辯解。
“在那天到來之前,你確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