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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份被卑鄙虛偽的上位者們稱頌的榮耀,今天他們要付出生命。”首領的聲音在屍體上回蕩。這句話也飽含血的氣味,卡安龐想起那位沒有能夠去到布魯姆諾特的維克斯頓爵士。他跟我有同樣的恐懼,並受其驅使。如果我記得母親的話,就該跟他一同離開。他未必沒這麼考慮過。然而……那位爵士再也沒有走出首領的房間,卡安龐也決定成為神秘者。
“這是我們的誠意。”首領說。
不用說是給誰的。現在卡安龐告誡自己遺忘惡魔而稱呼他們為無名者,如果西爾瓦努斯有更好的主意,他也不介意改口。但卡安龐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個事實。有人將反對,即便他們不會說出口。可首領是敏銳而多疑的領導者,他能察覺維克斯頓的畏縮,同樣也能發現彆人的。
看來會有更多魔法戰士聽從我的指揮……
“我們殺了惡魔獵手。”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卡安龐險些回頭去看。“你認為我們會怎樣?”
他不用看。這個聲音似曾相識。那名多事的冒險者。卡安龐懷疑自己被人盯上了。有很多人覬覦他的地位,卻尚沒有人敢挑釁首領的權威。哼,倒不如讓這幫有心思的冒險者去找惡魔的麻煩。卡安龐很快就會成為神秘生物,在他看來,這些後來投效的傭兵不可能比他這樣完全由首領親自培養起來的親信更得信重。“我們會勝利。”他告訴那家夥,也是在警告自己。
“惡魔獵手在任職期間死亡,全天下的騎士都會憤怒。”
他們的憤怒不能上達天聽,那就等於沒有。卡安龐不願意直說:“首領會有辦法平息怒火,或者強硬麵對。”
“你認為哪一種可能實現呢?”
答案不言而喻。卡安龐通過鏡子的反射找到人海中的西爾瓦努斯,我向他宣誓過效忠,即便誓言的價值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但我也不能離開,起碼在成為神秘生物前不能。首領會料到我的猶豫嗎?就像他了解維克斯頓一樣?他會用什麼辦法來掌控我?黑巫術,還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考慮當逃兵的細節,不禁避開首領的目光。被打斷的儀式竟讓我滿心慶幸。卡安龐按捺住所有思考,決定暫時遺忘煩惱。照實說,他認為自己的思考和煩惱都沒有用處。
隻有勝利。卡安龐心想。隻有勝利能左右我的選擇。要是他的選擇能左右勝利就好了……那會使煩惱都變得得意起來。他承認自己幻想過那一天。是的,一切都輕而易舉。
黑鬥篷的冒險者靜靜站在陰影裡,或許他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不管是首領西爾瓦努斯還是卡安龐,此刻都無法得知一個人的內心所想。
“這些凶惡的使者為我們帶來了長夜燈。”首領說,“來自紅牆內的關懷,我們都已領會到。現在是時候回禮了。占領他們的宮殿,摧毀腐朽的製度,重建我們的家園!”聲浪將他推向絕頂。屍體的血流彙成河道,注入石磚的縫隙裡,滋潤地毯皮毛。“我希望你們記住我接下來的每個字。”他命令,“立即集結隊伍,搜查每一支離開紅牆庇護的惡魔獵手小隊。在傍晚的迷霧加重前,我們要找到那些試圖汙染我們新家園的蛀蟲,一個不留。”
這就是開始了。對於戰爭,卡安龐已然不陌生。他沒來得及成為神秘者,這沒什麼要緊,反正他也不會親自上陣殺敵。控製魔法戰士的不是隻有首領的魔法,還有首領嘉許的神秘物品。一張小小的紙片能做到這些,他該感到詫異才是。然而凡人的數量比這些東西的十倍還多,卡安龐也能將這些蠢蛋號令得如臂使指。相較之下,神秘的捷徑似乎也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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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地麵上,馬不停蹄地開始召集部下。“現在就開戰?”某個民兵甚至剛從床上爬起來。手下人對戰況進展感到焦慮,這是正常的回應。他們享受烈酒和肉食不過短短數天,鬥誌和勇猛卻已經消磨空了。現在外城最慘淡的行業是皮肉生意,因為這幫家夥幾乎從不付賬給他們上過的妓女。
“就現在。趕緊給我穿衣服滾蛋。”
惡魔獵手不容易對付,卡安龐心知肚明,手下的這些民兵隊伍多半會死傷慘重。不過既然首領的要求是儘量少損失魔法戰士,那麼他也不用費心在下等人身上。原本在不知道首領的目的前,他也會是其中一員,並且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卡安龐開始思考這些人到底對新城市有什麼用了。難怪平民會被貴族奴役,他們除了賣力氣,生來就沒彆的本事。
街道沉沒在灰蒙蒙的濃霧中,與往日沒區彆。首領乾嘛急著討好惡魔?他自己也有力量。爵士說得沒錯,他無法對抗空境……然而惡魔既然屈服於他的統治,又該拿什麼來對付克洛伊塔?也許不是為惡魔,而是為了霧。霧對起義軍有利,因為魔法戰士可以藏身於迷霧。卡安龐騎馬穿過無人的公園,蹄鐵在空蕩蕩的花壇土上烙印。這是聖卡洛斯的常見景象,在起義軍完全占領紅牆以外的土地後,不會揮舞刀劍長矛的人們還是回到原來的生活,隻是天色已晚,又有紛爭,大家都不願出來罷了。
他在想“那些人”。
卡安龐不怎麼了解神秘領域,但貴族們一定不陌生。維克斯頓本以為首領與“那些人”合作,才有膽量對抗高塔。他非常好奇“那些人”到底指的是什麼,因為他想象不出這世界上竟還有比惡魔更危險的武器。而爵士也真正認為“那些人”能夠抵抗高塔的空境……克洛伊的曆史追溯至千年之前,也許占星師會有害怕的東西罷。卡安龐深表懷疑。
“大人!”很快有騎兵回來稟報,他被阻擋在魔法戰士的長矛外。“這裡沒什麼發現,去下一條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