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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嗆住了,鼻腔裡都是苦澀的咖啡味。“咳咳……進攻紅牆?反叛軍首領瘋了嗎?”
“他們一定有什麼依仗。”神父分析。瑟伯神父是個健談的人,他的語速又急又快,仿佛爐子上熱著開水。“現在安哈爾終於肯透露一點消息了。紅牆外的主人不是瘋子,這點是可以確定的了。”
自從安哈爾在她這兒吃了閉門羹,德裡克局長就對阿加莎開放了治安局的檔案。現在得以在教堂裡注意外界的情況。“我來自布魯姆諾特,不了解這個人。”在檔案裡,反叛軍首領西爾瓦努斯是本地人,但幾十年來的違紀存檔隻有與幾個被搜出來的惡魔交往甚密。這點小失誤不算什麼,在聖卡洛斯裡藏匿的惡魔數量要遠超任何一座天空之城……如果照實說,阿加莎自己也算是這類人群之一。“這位黑幫首腦據說還是貴族出身,後來他被治安局通緝,才不得不逃到外城去。”
“是被德裡克通緝,不是整個治安局。”
“看來你對他有了解。”
“我知道一些。西爾瓦努斯,他的謹慎跟我的語速一樣。”瑟伯神父歎口氣,“他的名字應該是西爾瓦努斯塞利夫,治安局長的表親。”
“越來越像老套故事的開頭了。”
“對凡人而言,他們的故事永遠隻有那些。你是偵探,還不明白麼?”
阿加莎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在布魯姆諾特,需要她插手的案子也並不多。真言藥劑和神術足以解決大多數的謀殺、偷竊以及數不儘的鄰裡糾紛。哪怕是涉及到神秘生物的“重要”案件,占星師們也能輕鬆處理。聖卡洛斯的凡人比神秘者多得多,要是沒有亂七八糟的舊貴族攪和,沒準城裡的治安會比布魯姆諾特更優秀。
“那麼。”她擦掉桌子上的咖啡,“德裡克對他的表親有些招待不周?”
“相當周到。自從他得知某個同族的兄弟跟妓女玩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他就開始關照西爾瓦努斯的方方麵麵。塞利夫是本地的家族,他們中顯然還有人沒從莫托格的時代回過神來。”瑟伯神父說,“西爾瓦努斯本來在德裡克手下乾臟活,成天都混在牆外。我也隻知道這些八卦。”
“夠多了。”阿加莎說,“我大概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瑟伯神父被挑起了興趣:“他選擇進攻紅牆的原因嗎?”
“很容易猜。神父大人。”
“可惜我隻是個除了虔誠一無所有的愚人,連容易的謎題也猜不到。也許蘇爾特的神父可以罷。原因是什麼呢,環城的偵探女王大人?反叛軍的決策是出於急躁,還是恐懼?”
“為什麼不能是有必勝的信心呢?”
神父莞爾。“不會有人麵對克洛伊時還滿懷信心。”他的口吻並非是在恭維。“占星師們常說:未來是可知的。”
蓋亞教會派瑟伯神父到聖卡洛斯不是沒有原因的,偵探心想。“西爾瓦努斯既然是貴族後裔,就有機會接觸到事務司。風暴頌者艾羅尼總長在挑選事務司成員時頗為仔細,然而那是在總部城區。聖卡洛斯與霍科林,相對而言就給了手下人鑽空子的餘地。德裡克的治安局局長就是這麼來的。通過德裡克塞利夫,西爾瓦努斯必然能見識到許多大人物。他既然謹慎多疑,很多現象看起來就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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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彆賣關子了,波洛小姐。我上了年紀,精神和耐心都變差了。”
“霧之城的叛亂由駐守者的死亡開幕,我猜這也是西爾瓦努斯的計劃。駐守者的身份不向貴族公開,但城主安哈爾與局長德裡克無疑會清楚。”這家夥了解聖卡洛斯貴族,也清楚自己的行動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她很少遇到這樣謹慎小心卻又行事大膽的人,這意味著對方一直擁有有清醒的頭腦。
“所以你判斷他有必勝的訣竅?”
再沒有比這更明顯的謎底了。“正如你所見,紅牆內對反叛軍活動的消極處理就連我都能預料到,西爾瓦努斯肯定對自己曾經所處的環境一清二楚。如果當地駐軍不是阻礙,那麼唯一可能的危機就隻來自於高塔。聖卡洛斯的易主幾乎是必然的,瑟伯神父,他根本不必殺死駐守者。”
“他的計劃出現了偏差。”瑟伯神父若有所思。“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波洛小姐。”
“我的意思是,西爾瓦努斯的信心源自於他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啟動必須要殺死霧之城的駐守者。他不得不這麼做。”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