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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瓦努斯暫時不需要收回他的性命。“彆這麼喪氣,叔叔,你還是有用處的。”他一邊操縱傀儡掃清巡警。“看到了嗎?如果你的腦子被煮成了粥,會有人很多人放下心來,不必考慮他們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了。”
“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德裡達,這裡沒人可以阻止我。告訴我吧,你的憑仗在哪裡?”
“就算我們失敗,你也不會好過!克洛伊塔的使者不會允許惡魔占領聖卡洛斯。”德裡達詛咒。“你會得到與惡魔同等的待遇,既然你把他們當成同伴,這就是應得的!”
“確實是個大問題。”西爾瓦努斯說,“如果他們決心堅持自己頑固的陳舊觀念,那我也隻好按他們說的做,投靠盟友並不可恥。很多結社會歡迎我,霧之城聖卡洛斯會成為下一個惡魔之鄉拜恩。你還不明白嗎?我確實無法對抗高塔,但如果聖卡洛斯在我手裡,事務司不會願意大動乾戈。”他看到德裡達困惑的神色,“至於白之使……即便是空境統領也有他不能拋卻的東西。等他掙脫鏡子回到現實,會發現有兩種選擇擺在他麵前:要麼任命我成為聖卡洛斯的主人,要麼殺了我,然後使整個霧之城為我陪葬。”
“你做了什麼?”
“無星之夜。這個秘密結社想必你不會陌生。席卷大陸的獵魔運動使他們遭受了重創,但若蒼穹之塔選擇覆滅聖卡洛斯的正義之光,那麼無名者們渴望的複仇將自空島伊始。”
“他不會受你的脅迫。”眼看著下屬接連被殺,局長大人再也無法鼓起勇氣對任何人高聲嗬斥。他跪在雪地裡,聲音小得近乎呢喃:“我知道他的不同,他不是狄恩·魯賓,更不會像事務司總長那樣……白之使是高塔空境的統領,安定和名望對他而言僅是負累,可以輕易鬆脫。我早該知道的……”
“隻有弱者才會揣測彆人的心思,期望獲取生機。”西爾瓦努斯將最後倒下的巡警變為傀儡,魔力在對方的骨骼和皮肉間穿梭,它重新站起,一把提起先前發號施令的上司。“地位同等時,我們管這叫交換。德裡達叔叔。既然你比較擅長前者,那麼我想你該不會用什麼骨氣來試探我的耐心吧?”
局長大人還想抗拒:“要是白之使回來……”
“……要是白之使回來,你也早就死了,這點我可以保證。所以你還是期盼他彆回來為好。反正他不會是為救你們這群害蟲來的,而我清楚你對付罪犯時的每一樣手段。”他提醒,“安哈爾和那位事務司的使者去哪兒了?”
自從攻破紅牆到現在,西爾瓦努斯也沒有感受到安哈爾的位置。未經動員的城駐軍一觸即潰,安哈爾也沒露上一麵。這相當古怪。事務司對本地貴族的要求隻有服從高塔,而對自己派遣來的管理人員則限製頗多。如果安哈爾·艾丁在城破前逃亡,他將麵臨被整個克洛伊塔懸賞頭顱的下場。
“城主的兒子失蹤了。本地的占星師斷定他已經死亡,於是安哈爾到教堂去為兒子的靈魂祈福。”性命操於他人之手,德裡達果然沒敢嘴硬,有什麼說什麼。“是我拉響警鐘,召集人馬組建防禦線。城主一直沒出現過。”
首領知道安哈爾信仰女神露西亞,也許這就是他被總部調來霧之城任職的原因。不過沒關係,反正這家夥跑了也沒用。“那另一名使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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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波洛,她也在教堂。那女人隻是個總部巡警,但不知怎麼聯係上了蓋亞教會的人。”
即便是在戰爭中,教堂也是特殊的存在。同時鑒於拉梅塔女士法則巫師的神秘職業,西爾瓦努斯也不想跟蓋亞教會弄僵。“就讓她在裡麵躲著吧。聖卡洛斯新任城主要求瑟伯神父暫時封閉矩梯,相信他會樂意給予舉手之勞的。”
似乎大局已定了,隻剩下清掃內城的工作。首領在塔樓上回望紅牆,長夜燈在每一座屋頂閃耀,迷霧在這裡得不到友伴。雪片不住降落,在稀薄的灰色下,城駐軍的抵抗已經衰弱到最低穀,寥寥幾名士兵在巷子裡東躲西藏,借助地形逃竄。他的手下漸漸隻有傀儡還能忠實地執行命令,傭兵們跟著托拜斯洗劫屋舍,放鬆奴隸的項圈;數位苦工、乞丐和盜賊跳槽來的士兵爭奪一名婦女,最強壯的兩個人拔得頭籌,而失敗者們在等待中點著了她的房子。這不大符合正義的口號,然而作為他們多年來忍受壓迫的彌補卻也勉強足夠。首領移開目光。
真遺憾他錯過了剛開始戰況最激烈的時候,隻能由托拜斯穿著一件可笑的夏日披風向他彙報戰況:民兵團隊衝鋒在前,已經十不存一。一對兄弟帶領的傭兵團用攻城錘撞開大門。內城的老鼠串通治安局的夜鶯破壞了穿梭站,他們手下的幫派小弟們正為富商的寶庫打得頭破血流。
“有個壞消息我想您一定得知道。”托拜斯閃著油光的胡子上流露出忍耐的悲痛,“拉斯普丁死了。他在運送弩箭時被一支飛矛擊中,趕來的同胞隻發現了他的屍體。毫無疑問,他一定是想看到聖卡洛斯儘快解放,才會到距離紅牆不足十碼的前線親自去運送物資的的。”
哪怕是麵對白之使,他的心情也沒有現在這麼糟糕。“我們會悼念他。”即便西爾瓦努斯半點不相信他的鬼話,他也必須表示出大度。“有人看到他一個軍需官是怎麼跑到最前線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