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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炮筒中發射出來的不再是魔法光束和花哨的飛彈,一根根鋼鐵鏈索噴出炮口,“錘頭號”仿佛長出了手臂,將血族戰艦牢牢抓在掌心。傭兵們瞪著眼睛看這一幕,他們可以預料到戰爭的勝利,否則也不會把注壓在聯盟身上了……但沒人能想到血族會敗得這麼快。
“我們贏了?”一名劍士問。
“還沒。”某個矮人說。“接下來才是重頭戲,‘錘頭號’擊沉對麵需要時間,我們非得將獵物趕緊消化不可。”他指了指身後,十幾艘帆船穿插在海麵上,遠處則隱約可見包圍過來的血族主力艦隊。
“錘頭號”作為先鋒加誘敵魚餌,他們有責任為聯盟創造優勢的戰場環境、擴大戰果。隨後而來的“巨爪號”和“藍墨水號”分彆牽引著浩浩蕩蕩的聯盟船隊。煉金戰艦擁有無匹的強大火力,但巨大的體量也讓航速受到了拖累。假如吸血鬼們打算放棄島嶼乘船逃走,聯盟便會陷入艱苦的追逐戰。
“獎章”明顯不樂意看到這種情況,他一定對“錘頭號”的發射炮做出了某種改造。多爾頓知道它們都是煉金物品,換句話說,就是魔紋陣圖與神秘材料的造物,但他並非煉金術士,無法看出那些黑黢黢的炮管內部隱藏了怎樣精巧的奧秘。即便如此,他也認為此舉太過冒險:血族戰艦的距離太遠,一般來說,這時候彈出勾索是海盜在劫掠商船時的做法,因為後者會乖乖降速以免盜匪直接撞沉帆船。而眼下血族肯定不會讓他們如願,一旦戰船發生碰撞……他隻能期望這艘“錘頭號”要比沉沒在騎士海灣的“黑心號”更結實了。
炮手們開始轉動絞盤,嘶啞的摩擦聲在齒輪間迸發。這些超乎常理的鋼索足夠堅固,上麵的神秘痕跡意味著同樣非凡的造價。因此伴隨著船體的劇烈搖晃,血族戰艦真的開始向他們靠近。
浪頭沉重得幾乎將“錘頭號”掀翻,多爾頓的眩暈更加嚴重。帆船如同一隻落入鐵網的鯊魚,徒勞地用牙齒撕咬鎖鏈。無數血魔法散發著臭味向他撲來,元素使們共同撐起的防禦屏障竭力堅持了幾秒,終於在空中崩解。
兩艘戰艦的距離拉進到了五十碼內,正如多爾頓所料的那樣,血族戰艦不再掙紮,而是主動調轉船頭撞向“錘頭號”,決心拚死一搏。
多爾頓開始考慮跳船的可能性。海浪和炮擊對高環神秘生物的威脅不大,但他首要麵臨的就是失去代步工具的問題。看來跨越亡續之徑還是有必要嘗試的,他荒謬地想,尤其是在茫茫海上,戰場中心,在最沒條件實施這個想法的時候。畢竟一旦度過了危機,他就不用寄希望於找死的活動了。
“倒黴的實驗品。”一個細微的聲音鑽入耳中。多爾頓在緊急時刻也不禁抬起頭,看見一名野精靈風行者在跟她的同伴交流。“……抓住它。”她的言語淹沒在嘈雜中。戰艦周圍的爆鳴此起彼伏,霜巨人和地精軍隊也咆哮著發出戰吼,現在“獎章”麵對這些家夥唯有一道命令可以生效。顯然守誓者聯盟胸有成竹,並且不打算與參戰的冒險者們分享信心的來源。
他決定觀望片刻。
指揮官雷農捏緊拳頭,他臉上的故作鎮定無法掩蓋內心的興奮。“打開氣艙!”他喊道,“讓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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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還是有其他命令是得以生效的。“錘頭號”發出一聲悠長、尖銳的鳴叫,多爾頓嚇了一跳。有什麼變化正在發生。他腳下的甲板忽上忽下地搖晃,一團繩索把某個士兵抽倒在地。他撞上鎖鏈炮的絞盤,而炮手跌進了一隻空桶。高大的霜巨人像巨石一樣砸入木板中,壓斷了某個躲閃不及的凡人傭兵的手臂。這小子尖厲地哀嚎起來。負責掌帆的士兵被迫鬆了手,於是瞭望台上的野精靈猝不及防,整個兒翻下了欄杆。
這時,一枚炮彈恰好從後方擊中船頭,獅人指揮官咆哮起來,隨手拍開飛來的鐵片。“我說打開氣艙,不是讓你們停止防禦!”一支箭就紮在他的腳尖前。“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但不管船長怎麼惱火,多爾頓非常理解那些負責翼護船體的士兵。要在這種程度的顛簸下保持平衡實屬不易,更彆說注意著飛來的魔法炮彈了。此時的天空比清晨時分還要模糊,但這次遮蔽它的不是迷霧而是煙塵。他竭力適應晃動,無論這該死的船有什麼秘密正在施展,最好現在就完事。多爾頓寧願它被撞成兩截,好儘快結束折磨。
雷農卻一點也沒這麼想過。“錘頭號”的變化逐漸明顯起來。多爾頓用一根副桅固定住自己,雖然帆桁七扭八歪總是遮蔽視野,但也好過被甩出去。當他感到腳下的震顫與冒險者的尖叫變為驚駭的呼喊同時加劇時,他終於注意到那所謂的“氣艙”到底是在哪兒了。
“錘頭號”從當中斷裂,以主桅為界限,整艘帆船好像一根被掰斷的長麵包棍。內部的連接結構則呈現出拉門插銷被拔出後的結果,帆船組件朝兩側依靠手搖式噴氣動力猛地竄出去一截,準確地在血族戰艦的衝鋒線路上張開了一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