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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羅瑪提醒。但尤利爾不是多爾頓,惡魔力量就像黑影間的篝火一樣清晰。他把黃金之劍朝後一架,格擋住一根垂落的火焰環帶。
炎之月領主眨眼間從半空降落,帶來熱量和致命的光線。尤利爾沒等到羅瑪的下一聲提醒,就急忙退到水池邊。元素炮彈接連襲來,規模堪稱戰艦對壘時的見麵禮。他躍過第一枚火團,滑鏟穿入石架下的低矮縫隙閃開第二枚,接著用『絕對指令』偏移了緊追而來的第三枚。烈焰爆炸的熱風自身後卷席,直至撞上倉促升起的冰壁。學徒被迫再次前衝,才勉強閃開攻擊。
幾分鐘前,暗夜精靈已經在魔藥的效用下恢複了行動力,如今躲入了層層陰影之下。尤利爾總算得以放棄徒勞的防禦,轉為閃避惡魔領主隨手拋來的火元素魔法。
眼下的局麵可謂是束手無策。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遭遇空境的對手,因此沒有攜帶任何空境神秘度的魔法。喬伊的狀態在“獨角獸”號的支援抵達後雖然有所起色,但隻消想想他先前揮霍神秘製造出來的大事件,就清楚這種恢複所能達到的程度了。德拉布萊親王在紅之預言的影響下怕是還不如喬伊,尤利爾知道使者擁有『懺悔錄』續航,於是才會選擇分開行動。
算了,現在追悔莫及有什麼用?學徒向再次升空的炎之月領主揮出神術鎖鏈,然而符文剛一觸及『永恒之火』,就如失去水分的樹葉一般萎縮、破碎,閃著微光崩解。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當初在卡瑪瑞婭對抗聖騎士團時他還可以看到勝利的可能,而現在連可能都沒有。我應該用魔法看看矩梯後發生的未來,起碼還能有點心理準備。
到了現實的戰場,『靈視』不僅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還可能被惡魔察覺端倪:未來夢境是惡魔的力量。目前為止,還隻有黑騎士知曉這個秘密。尤利爾不知道他為什麼沒對自己的同僚分享這個情報。
在鐵龍港的戰鬥中,尤利爾憑借『靈視』完全回避了與炎之月領主的正麵交鋒。可現在除非找到羅瑪,否則尤利爾不能就這麼逃離,即便他發現惡魔領主對於處理他們這幾個環階的神秘者並不是非常迫切。沒有索倫在身邊,學徒連痛苦秘儀在哪兒都找不到。他確信自己聽過這個名詞,但並非是在出海前與克洛伊總部的聯絡中。拉森先生和先知大人是否了解灰翅鳥島的情況?尤利爾覺得答案不需要懷疑。
羅瑪是紅之預言的參與者,學徒心想,我卻沒能幫她。自從在銀頂城與小獅子分開,事情就已脫離了掌控。他隻能在間歇思考後一個謎團的解釋。
但烈焰從一個令人猝不及防的角度從地底噴射出來,魔力引起神秘的過程比心跳更短暫。尤利爾後退到冰麵上,拋棄所有不切實際的反擊念頭。炎之月領主高高在上,他的劍刃幾乎接近不了對方的一碼之內,更何況敵人還是個能隨時變化成元素的西塔。神術稍微可以遏止一下戰局傾斜的速度,但尤利爾沒因此抱有幻想。
惡魔領主製造出一片密集的火雨。
敵人的攻擊卻沒有範圍限製。環階魔法的防禦僅能抵抗火團——最開始的火球與眼前的烈焰雨幕相比,堪稱街頭男孩射出的彈弓石子和隕石天降之間的差彆。在神秘度的覆蓋下,反抗隻是徒勞的努力。尤利爾曾用神術抵禦波及碼頭的火焰,但那時惡魔領主的魔法隻是不小心濺過去了一點火星。
一隻手探出陰影,在火雨墜地前把尤利爾拖進石像後的黑暗中。
‘俯臨夜影,昂首乃象牙之門’
他在陰影中降落,仿佛身處一條稠如蜂蜜的河流。這喚起了尤利爾不怎麼美好的記憶。血紅的預言尚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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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精靈拽住他的手臂在陰影中行走,嫻熟的動作好像蜘蛛走在自己結好的絲網上。尤利爾發現自己就算學會了這個魔法也沒法迅速投入戰鬥,他缺乏對暗影的感知和理解,也從未有過以二維姿態活動的經驗,恐怕隻要多爾頓放開手,他就得掉下深不可測的黑暗中去。
在影子中移動時,尤利爾什麼也感受不到。他看不見爆炸和火光,也聽不見羅瑪的聲音。這是十分怪異的體驗,令人難以回味。而暗夜精靈不斷變幻前進方向,不多時,學徒就連對大體的方向感也失去了。
他們在石壁邊緣重新顯出人形。暗夜精靈已經將這項技藝融入了火種,他脫離神秘的效果就像潛水後浮出水麵呼吸一樣自然簡單。尤利爾則艱難得多。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整個由扁平的影子膨脹、增厚成為原本模樣的過程,但這種改變決不是瞬息完成的。
在他們身後,惡魔領主的魔法將最深處的水池和石像皆儘摧毀,尤利爾和多爾頓默默注視著岩漿填補了焦土上的陷坑。濃煙衝散粉霧,露出邊緣未燃儘的骸骨與碎石。炎之月領主則無影無蹤。
“那不是元素魔法。”海灣通緝犯好像才敢發出聲音。他給學徒展示自己被灼傷的手臂,後者這才意識到陰影魔法並不能完全免疫攻擊,隻是在影子裡躲得比較快。“你的魔法可能擋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