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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和撞擊聲,鋼鐵摩擦、刺穿皮肉聲,女人的尖叫和十字騎士的怒吼咒罵彙成一道海浪撲向他們,大多數貴族女士搖搖欲墜,男人也四肢僵硬、眉頭緊鎖,臉色鐵青地盯著教堂大門。看得出來,很多人都想掉頭離開,但在伊斯特爾王子明確表態之前,沒有一個人願意承擔怯懦的罵名來體諒自己生理和心理的雙重狀態。
幾分鐘前,神秘生物來到教堂時,這些家夥還抱著些幸災樂禍的態度。諾曼把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裡,考慮是否需要清理王黨內部的白癡和閒人。由於爵位的世襲,伊士曼的王國會議中多少都會出現這樣的家夥,諾曼隻能儘力將他們剔除出王國的權力中心,同時變相增強王黨的力量。
林德普納巴格陰沉著一張臉走出教堂後,壓抑的氣氛才略有緩解。諾曼爵士依然握著他的魔法,隻好稍稍上前一步詢問情況:“普納巴格大人,諸位是在裡麵與高塔使者發生了衝突?”
“你認為是就是吧。”巫師首領用他那令人不悅的語調回應。相比夏妮亞拉文納斯,這個高環學派巫師既狡猾又難纏,很不好應付。更彆提他對伊士曼的態度了。林德是學派巫師中少有的苦修士派,在這次尋找聖典的旅途中,他沒法代表寂靜學派向王國許諾什麼,也對他們的幫助不屑一顧。
諾曼很清楚他不承認王族的尊貴地位,凡人和神秘生物在他眼裡有天差地彆。沒準他寧願高看我這個高環一眼,也不想對王子稱呼殿下。林德毫不掩飾地把自己的態度表現在臉上,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的厭惡。作為夏妮亞閣下隊伍裡的異派人物,他把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很抱歉,爵士,還有王子殿下,我必須封鎖大教堂一段時間,以清理戰場、修整其中布設。時間緊迫,我必須告辭了。”他轉身就走,卻沒人跟上。林德也完全不在乎。
“真無理。”一名貴族少女嘀咕。
伊斯特爾王子低頭安慰珍妮特格洛尼翁,好歹她沒出聲發表意見。這女孩像隻鴿子一樣驚慌顫抖,緊抓著王子的衣袖不放。也許開口的人是在說她。等待在教堂外的身份尊貴的人們都在小聲議論,宮廷騎士也交頭接耳,猜測教堂內發生的戰鬥烈度。隻不過當王子殿下宣布離開後,這些家夥又不是那麼著急離開了。林德的出現表明戰鬥已經結束,這些好奇心旺盛的凡人又開始打探消息,渴望獲得餐點後的談資。
十字騎士和巫師的援兵很快到來,即便諾曼爵士親自詢問,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諾曼看得出來,林德沒有參與到戰鬥中去,至於他的手下跟教會騎士,他們多半不會是高塔使者的對手。在屍體被抬出來前,諾曼吩咐宮廷騎士將這群身價不菲的凡人送回馬車,儘量遠離教堂。他可不想嚇暈那隻小“鴿子”,王黨還用得著她。
“他們的衝突似乎升級了。”伊斯特爾王子低聲說,“和預計不同。”
自從寂靜學派的巫師抵達伊士曼,諾曼就對教會的情況所知不多。他得到海灣的回報中聲稱高塔使者在燈塔鎮闖入了當地教堂,但隨後而來的消息認為是惡魔和黑巫師攻破了教堂,接著又被克洛伊的外交部趕了出去。無窮無儘的流言蜚語,無窮無儘的傳說秩聞,凡人看待神秘領域的戰爭總是幻想出誇張的傳奇色彩。要他辨認其中真假,實在是大海尋針。這是比處理政務更煩心的工作,他還不得不做。
隻有少數消息能夠確認:寂靜學派和高塔的聯合,海灣戰爭的進程以及燈塔鎮的現狀。鐵龍港之戰確鑿發生過,教會和學派巫師也在巷戰種遭受慘敗。諾曼特地向當地的夜鶯求證,確信高塔使者在燈塔鎮教會中俘虜了一名蓋亞主教,罪名與嬰兒買賣有關。在高塔使者前往灰翅鳥島後,這名主教轉眼就被處死了。
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有關教會的醜聞王黨當然很感興趣,但蓋亞教會畢竟是神秘和宗教一體的組織,通過教會的反彈力度,諾曼已經弄清楚了其中深淺。在這個多事之秋裡,教會並不是好惹的鴿子。話說回來,有哪個神秘支點好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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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說服王子殿下有些事情不值得投以關注,倒不如交給神秘支點自行解決,伊斯特爾殿下也表示讚同。再者,伊士曼也無法確保沒有貴族參與進去,打著正義旗號摻和恐怕會自找麻煩。眼下我也不是沒有工作要處理,他心想,再插手教會的內部問題,也不可能借機鏟除他們的影響力。與寂靜學派維持友好關係才是首要。
“也不全是壞事。”伊斯特爾打開車窗,隨手扯掉掛在雕花上的流蘇。“佩頓福裡斯特向來傾向於西境諸侯,他的死將終結這種聯係。有寂靜學派乾預,下一任王國總主教會聽話許多。”
“我更擔心克洛伊塔,殿下。”
“他們跟學派不對付。”王長子不以為然,“向來如此。海灣戰爭結束,外交部也不會在伊士曼多留。”他忽然皺起眉頭,“你說的是尤利爾吧?他的確是個麻煩,可也不是我們的麻煩。他是個年輕人,與學派的衝突不過是一時衝動。衝動。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快。”
馬車開始向前,輪子碾過溝壑,使車廂震了一震。伊斯特爾的神情也隨之搖擺。諾曼聽出他語氣中的自我安慰成分更多。“必須作出警告。”他說,“他們的爭端不能波及鐵爪城。我可不想再應付一個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