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睡個好覺_浮雲列車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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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睡個好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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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在下雪,但絲毫阻止不了她的激動心情。“你確定他死了?”特蕾西霍然轉身,捏緊雙拳。

“屍體上有毒藥和貫穿傷。”她的夜鶯回答,“火種也已熄滅。”

一陣奇妙的顫栗感在胸腹內激蕩。她情不自禁地微笑。仿佛一塊巨石終於粉碎,一道高牆終於倒塌,世界就此開闊而明媚。特蕾西閉上眼睛,讓無數艱難回憶在腦海中流過,留下的觸感如今卻是如此甜蜜。微風吹動她黑茶色的鬢發,將輕盈的雪花撲在臉上,她隻覺身心清爽。多麼動人的風景啊,先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不知過了多久,公爵總算平複了心情。不。還不能放鬆警惕。有些事必須親眼確定。“帶我去見見他的遺體。”她吩咐,“過後再把銀頂城伯爵叫來,就說是為婚禮的籌備。”

“是,陛下。”

他們走下旋梯,一路無人。歌人塔是龍穴堡最荒涼僻靜的建築,曾是沃森二世的姐姐愛塔麗婭公主豢養戲班和樂手的可鄙之地。愛塔麗婭本是開國君主最小的女兒,結婚後因難產而死,留下兩個兒子和一個出生便隨母親而去的女嬰。在她去世前不久,克羅卡恩國王才有了唯一的兒子沃森二世。先王對親姐姐完全沒有印象,繼位後,他將愛塔麗婭公主的戲班和樂團全部遣散、仆隨侍從統統變賣,資產分給了她的後人。這座塔樓也安靜下來,成為特蕾西安置人手的據地。

屍體躺在密室的石台上,周圍雕刻著低溫的魔文。他近乎赤身裸體,雙目緊閉,下身蓋著白色亞麻布,暴露出胸前被毒素侵蝕的傷口。血跡被擦乾,凶器留下的細小而光滑的圓形孔洞,正開在諾曼爵士的心臟上。他的麵容並不平靜,仿佛正深陷一個永遠也無法醒來的噩夢。

這是勞倫斯·諾曼的臉。特蕾西確認。一絲一毫都不差,這就是他。諸神有眼。她太熟悉這位老對手了,對他的了解完全不亞於他本人。

想必反過來也是同樣。公爵很清楚對方曾對她抱有怎樣的敵意……現在我們終於能放下芥蒂,和平相處了。這一天不出我們所料啊。勞倫斯·諾曼,一代名臣,王國首相,特蕾西所領導的王國諸侯的宿敵,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居所,甚至至今無人知曉。這裡不是公爵和首相逝世的地方。即便是她,也多少會為他遺憾。

更何況,他們還運走了屍體。

這實在是不該有的折辱,尤其是對一位公爵而言。死去的諸侯也要比活著的平民百姓高貴一萬倍,儘管諾曼爵士的顯赫地位根植於王室而非血統,他的遺體也該被風光安葬,接受全城人的默哀,在修士的頌歌和花海中退出權力的舞台。特蕾西無意將老對手挫骨揚灰,然而情勢所迫,她需要利用此人的身份。“我們的替身要怎麼處理痕跡?”

“衣物損壞不多,大人。汙漬清洗掉,就差不多了。公爵也得換洗衣物嘛。至於孔洞,我們暫時用勳章把它遮住了。多虧那卓爾沒將前後都刺穿。”

往日榮耀掩蓋今夕隕落。好想法。特蕾西不禁微笑:“記得千萬彆摘下來。那卓爾呢?”

“他不辭而彆。”

他以為我會對他不利麼?特蕾西暗自搖頭。公爵根本不在乎殺手的下落。她自己就是高環,且比失勢的前任首相警惕得多,完全不受刺客威脅。但特蕾西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一把好刀可不常有,德威特·赫恩和勞倫斯·諾曼已經證明了他的價值。“給我一個解釋,先生,我明明要求你們一同行動,確保萬無一失。但德塔卻告訴我,你在這一至關重要的行動時遲到了?”

“我被熟人牽絆,不得不花時間脫身。”夜鶯道,“若教他們發覺我的身份,那就全完了。一丁點兒懷疑都可能讓計劃節外生枝,我不敢冒險。”

“天哪,都怪我沒安排好你的時間。”

夜鶯打個冷戰。“不。我很抱歉,特蕾西大人。”

幸好刺殺行動最終沒出差錯。公爵心想。否則這樁事可沒那麼容易了結。她更為遺憾——此人與那卓爾不同,忠心雖確鑿無疑,但平日卻要藏在鞘內,使用時難免拖拉。

這也是有原因的。伊士曼並非神秘領域,儘管王國內有為數眾多的神秘生物,其中能被貴族驅使的卻少之又少。大多數低環和學徒的用處聊勝於無,更多是些掌握著一兩樣神秘物品的凡人。沒有正統支持,想抵達高環可不容易。

特蕾西接過父親的擔子,成為南國公爵時,也才堪堪轉職。直至今日,她能搜羅到的高環神秘者寥寥無幾,大半還是依靠自己的神秘度。在神秘領域,決定地位的是火種。

得到了高環的投效後,特蕾西一直小心地指使他們:既要確立神秘度和上下級的地位,又要籠絡人心,適當施與恩惠。後者最好是神秘領域的物件,要神秘者心甘情願地服從。最關鍵的是,她不會與下屬做朋友,這會導致很多事的無法進行……好運的雜種德威特·赫恩得到過同樣的機會,公爵提醒了他,他卻反其道而行之。事實證明,這麼乾對雙方都沒好處。

她沒再提遲到的事。“刺客動手時,我侄子剛剛離開現場。”特蕾西開始盤算,“他們恐怕不歡而散,臨行前不會再碰麵。至於弗萊維婭,她再度病倒了。”即便無事,妹妹也不會召見諾曼。

看來唯一可能的訪客就是總主教維爾貢·托斯林。“通知替身,讓我們的前任首相大人閉門謝客。”她決定,“尤其是蓋亞修士,他厭煩了他們。”倘若總主教因此去詢問王子,那就更妙了。伊斯特爾將給他合理的解釋。

“遵命,大人。我這就去辦。”

公爵將屍體留給火爐處理,很快,勞倫斯·諾曼這個個體便從世界上消失了。取代他的將是四葉領的夜鶯,她心滿意足地想,“北地公爵”不會再在朝堂上與我作對了。

隻有一個漏洞:替身本人是才點火的神秘生物,而非高環。但特蕾西沒打算代替老對手,隻想將女王黨從前任首相、王國大公爵勞倫斯·諾曼的死中摘出去。北地鄰近瓦希茅斯的遺址,是伊士曼王國與布列斯帝國的邊境,那裡出些致人身亡的意外太正常了。等我接收了北地,替身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回到居所時,園丁稟告客人到訪。特蕾西以為是銀頂城伯爵安瑞姆·提密爾,便要人帶他到會客廳。待她坐下來梳洗,女仆長趕來彙報,告訴公爵今日的訪客竟然有兩人。

“巴徹勒大法官在會客廳等候。”女仆長替她換下袍子。歌人塔的階梯未經清理,到處是汙漬和蛛網。“他與安瑞姆伯爵聊得很投機,妮娜為她們準備了紅茶和點心。要換發帶嗎,大人?”

“用那條紅色鑲金絲的。”特蕾西吩咐。女仆長把一枚心形葉金扣針彆在發帶末端。

走到會客室門前,她才意識到園丁沒提大法官到來的緣由。巴徹勒是她的長子,進入公爵的府邸等同於回家,沒人會阻攔他。我忙著處理諾曼的事,竟然把這礙手礙腳的家夥忘了!“你來家裡找酒喝麼,巴徹勒?”她一開門便質問。

大法官聽見她的腳步聲,已經換上正襟危坐的模樣。“母親大人。”他囁嚅道。

“去書房等我,巴徹勒。”特蕾西將兒子打發走。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銀頂城伯爵身上。“伯爵大人,我們直接說正事吧。妮娜,彆傻站在那兒,快為我們的客人添茶。”

安瑞姆·提密爾與巴徹勒相反,正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特蕾西夫人。”他微笑著問候。“王子殿下與我女兒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我夫人整夜睡不著覺,她太高興了,簡直要患得患失。”

依我看你也沒睡醒,否則不會說這樣的蠢話!特蕾西心想。此人是王黨一派的庸碌之輩,從沒被公爵放在眼裡。然而如今情勢不同了,他的女兒成了王妃,未來將是王後。想必作為未來國王的嶽父,他覺得自己已經抵達了人生的事業巔峰罷。

我會提醒他擺正自己的位置。特蕾西有些惱火。她本打算借婚禮籌備,暗示對方王黨內部的變動。但這蠢蛋將她惹惱了。“讓她睡前多喝些葡萄酒。”公爵道,“我這兒有些安眠香料,希望能派上用場。”

“您真好心,夫人。”

特蕾西儘力克製住自己的不快。在她心裡有一股無名火騰起,將她的好心情燒了個乾淨。最好先把這三句不離“夫人”的白癡燒掉。總有一天,她心想,我要你去跟諾曼爵士作伴。

但理智告訴她,那一天很可能不在近期。王黨失去了勞倫斯·諾曼首相,迎來了維爾貢總主教。此人比勞倫斯更為棘手,他背後有寂靜學派的支持,她根本無從下手。特蕾西考慮過幫助自己的老對手勞倫斯,讓他與總主教互相拖後腿,但這樣乾風險太大。女王的身體在逐漸衰老,她沒有時間等他們爭鬥。

最終,她選擇了安瑞姆·提密爾。此人不是宮廷貴族,不會日日留在鐵爪城。而且他是王黨成員,接受勞倫斯的遺產比較合理。為了讓此人能作為維爾貢·托斯林的對手,公爵將他的女兒帶到鐵爪城誘惑侄子,再將王黨原定的王妃珍妮特嫁給四葉領的封臣。這項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全靠伊斯特爾本人的意願。他完全被那姑娘迷住了。

當然,這不是偶然事件。銀頂城距離王城很遠,離四葉領卻很近。特蕾西早早與提密爾有所接觸,知曉他們家族的秘密。古露茲·提密爾擁有極不起眼的亞人血脈,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於是她暗示提密爾將成為王後……安瑞姆大人將閨女關在城堡中,直到伊斯特爾與珍妮特即將訂婚的消息傳來。

結果勞倫斯死後,我們就要跟這提密爾雜種共事。她開始懷疑這與自己最初計劃的成果是否相符。“我妹妹身體不適,隻等她恢複健康,就讓王子與古露茲小姐成婚。”特蕾西安撫道。

“女王陛下傷心過度,倘若她的長子新婚幸福,或許能改變她的心情。”安瑞姆侃侃而談,“說到底,死掉的是那長鱗的家夥,與王國繼承人不可同日而語。”

“這長鱗的家夥當初竟然能誕生,我也很詫異。”特蕾西忍不住刺道。她一刻也沒忘記,當年海族入侵時,提密爾家族龜縮在銀頂城,才導致了後來恥辱的一切。

安瑞姆眼皮一跳,但他仍不放棄:“我隻是擔心,夫人,西境正在打仗,沒準會發生某些變故。”你隻是擔心我再找來一個不遜色於你女兒的美人。

特蕾西裝作沒聽懂。“陛下珍視她的每個孩子,哪怕是她沒想過生下來的。她的孩子們也同樣愛她。伊斯特爾向總主教發誓,他決不會在母親病重期間娶妻。”這是勞倫斯·諾曼臨走前給修士留下的麻煩。他一邊與王子溝通,希望改變伊斯特爾的意誌,一邊私下裡聯絡修士。

總主教自然不願看到提密爾家帶領王黨,分享首相的權力。於是他主持了那場令人意外的婚約同時,也提醒王族不能違背蓋亞教義,要善待父母親族,否則便是對神靈不敬。

“主教大人的要求很合理,我隻好請維爾貢大人儘快治療陛下……不必焦急,大人,婚禮就在眼前。”她克製了情緒。“說到孩子,也許一個甜蜜的夜晚能讓我侄子對未婚妻忠貞不渝。”

銀頂城伯爵臉色一變。

“畢竟,他們有婚約在身。”公爵指出,“一旦女方懷孕,維爾貢大人也沒法再找借口。伊斯特爾是王國唯一的繼承人,決不能有什麼醜聞。”

“可……我女兒……”安瑞姆結結巴巴地說,“這不能……”

“那我也彆無辦法。”公爵不耐煩地打斷。

事實上,正是特蕾西一手促成了伊斯特爾與古露茲的婚禮,她當然不會再拆散他們。或許維爾貢總主教也並非是在拖延時間,他根本不在乎王子娶了誰。當年佩頓·福裡斯特沒能阻止女王黨的誕生,是由於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如今寂靜學派大力支持維爾貢,提密爾不可能再成勢。再說,弗萊維婭女王還沒死呢!她隻是不悅提密爾伯爵的嘴臉,故而恐嚇於他。

安瑞姆張大了嘴:“不……不。我女兒——”

“——是個可愛的小東西,理應覓得良配。”特蕾西指出,“與她身份相仿的配偶最佳。而我侄子伊斯特爾是王國繼承人,隻有大諸侯的女兒才配他。當然,這是正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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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提密爾家族在朝堂隻算邊緣人士,倘若女王黨真的賴賬,再安排伊斯特爾尋門當戶對的女孩結婚,安瑞姆也隻能咬牙接受。

他的女兒古露茲當然也不可能完璧而歸。最壞的可能是,她頂多作為王子的情人,下半輩子帶著沒名分的私生子住在王都的修道院……噢,不對,高塔信使修改了蓋亞教會的法規,她倒能滾回家住了。

特蕾西不止一次問起過提密爾的亞人血源,以作為對伯爵的警告。安瑞姆不是傻瓜,自然聽得出其中危險。他一改方才的得意姿態,向公爵祈求寬恕。

“我願意相信你的保證,安瑞姆大人。但關鍵在於維爾貢主教。”特蕾西指出,“我妹妹的健康、王族血脈的鑒定,都少不了修士插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切聽您吩咐,大人。”安瑞姆跪下來,表示順從。“我能為您做什麼?”

他們討論了很久,這次總算商量好了王子的婚禮事項。這時,園丁帶著花盆來敲門。特蕾西立刻打發走安瑞姆,讓園丁抄錄貓兒臉上的信息。最近,四葉領比較安寧,唯一頻繁聯係她的隻有冰地領的小女兒。特蕾西的耐心快被她耗儘了。也許我選擇她是個錯誤,但早已過了糾正的時機。

幸好,這封信不是來自南方邊境。寫信人是她的夜鶯,常年居住在飛鷹城的平民區,為她打探消息。信中詳細提及了西境遭遇襲擊後城內的情況,還對拜恩人的軍隊有所描述,但這部分就不甚清晰了。

西黨完了。特蕾西邊讀信邊想。飛鷹城是梅塞托裡家族的主城,也是西黨的大本營。曾幾何時,王黨的劍之軍團在諾曼爵士的率領下攻進城內,鎮壓了比爾納斯·梅塞托裡公爵的叛亂。特蕾西作為王黨的盟友,在南國騎士的保護下與諾曼一道進城。儘管叛黨大勢已去,西境公爵也已授首,但城中的氣氛仍然十分緊張。時隔多年,她仍然記得西境人隱藏在謙卑和服從下的仇恨的目光。他們恨我,恨首相和女王,但不敢表現出來。

而今他們連恨也不敢了。特蕾西不禁感到一絲快意。侵占鳶尾領的是拜恩人,一個可怕的惡魔國度的軍隊。

有人親身證實。『大多數反抗、逃亡者當天就被處死。』受過訓的夜鶯告訴她,『一部分人投降了,包括許多貴族和他們的隨從。盧納斯爵士和他的妻子被俘虜。圖貢爵士自殺。梅爾比爵士在逃亡途中被仆人殺死,那惡仆帶著他的財物向敵人投降,也被殺了。』一連串死者的名單血淋淋的宣告了一個事實:惡魔是毫無慈悲可言的。

自開戰的消息傳來,特蕾西對西境的局勢便早有預料。秩序聯軍都擋不住惡魔,何況是鳶尾領呢?可當初……拜恩帝國為伊士曼帶來戰爭的訊號,然而大家都沒當一回事:守誓者聯盟向特蕾西保證,惡魔的敵人是七支點,因此決不會對凡人王國下手。維爾貢主教極力證明寂靜學派會應對危險,女神足以保護大家。作為宗主的神聖光輝議會最有誠意,他們派來了幾位西塔降臨者。

後來,當王黨發現有無名者向西境聚攏時,認為他們打算形成流寇般的結社,以便洗劫村莊小鎮,而小鎮的安危不關他們的事。一位降臨者自告奮勇,願意管理神秘相關的事務。

此刻說什麼都晚了。四葉公爵煩惱地想。夜鶯在信中寫明,法萊德·伯德曼爵士也死了,他是王黨與宗主支點接洽的負責人,此次跟隨一位大名鼎鼎的高環降臨者,到西境穩固局麵。

希望那西塔還活著,夜鶯的密信以此結尾。但特蕾西不抱指望。她自己就是神秘生物,還是高環,自然知曉個人的力量在軍隊麵前有多麼渺小。除非神秘度到達空境的,否則高環也隻是難殺些的靶子……更何況,敵軍之中還有惡魔領主。

“深獄領主”懷特海德,在第二次獵魔運動中暴露了身份。他是法夫坦納的霧精靈冒險家,“紅穀伯爵”埃蘭諾爾的情人。此人的危險在於其影響。法夫坦納的使節到過鐵爪城、四葉領和威尼華茲,期間,隊伍中的每個人受到大家的禮遇。特蕾西竭儘全力回憶,也無法確定其中是否有可疑之輩。我們很可能無知地接待過一位惡魔領主。

當他開始以真麵目示人時,大家方才體會到殘酷。飛鷹城淪陷得太快,近三分之二的居民成為俘虜,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死人。提溫公爵受邀前來王都參加會議,險之又險地逃過一劫。他麾下的封臣隻有少數跟隨,留下的人堪稱全軍覆沒。拜恩的惡魔不要贖金,隻要人質。夜鶯告訴她,來自加瓦什的亡靈作為惡魔的先鋒,在攻下飛鷹城後,數量不減反增。毫無疑問,他們從西境人中獲得了補充。

諸神保佑,她心想,拜恩人止步於鳶尾領,暫時沒有順流而下的勢頭。於是西黨成了這次意外的最大輸家,與特蕾西的計劃相互應和,使女王黨開始在朝堂上占據優勢。

她意識到自己必須抓住機會,將政敵從妹妹的花園中鏟除:勞倫斯·諾曼是第一個,提溫·梅塞托裡可以是第二個,也可以逃得一命。這小子孤家寡人,對她沒有威脅……公爵真正的目標是維爾貢·托斯林。伊斯特爾是不聽管教的王國繼承人,但若失去王黨和寂靜學派的支持,想必會懂得仰仗親族的道理。

不管怎麼說,他是弗萊維婭的親生兒子,也是我的血親。妹妹在政治上十分愚笨,卻出於母親的天性,對每個孩子都愛護非常,這令伊斯特爾也很親近她。特蕾西知道該怎麼說服這對母子,畢竟,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諾曼死後,塔爾博特家族也大勢已去。他的替身會在動蕩時期安定人心,並聽從特蕾西的每一道命令。她打算把葛隆的孫女、北方熱土的公主接來王都,由長子巴徹勒迎娶。或者乾脆讓伊斯特爾休妻娶她算了,總好過提密爾家的雜種血脈……

巴徹勒。特蕾西忽然想起他來。王國大法官在鐵爪城有自己的住處,他的回家更像拜訪,多半彆有意圖。妮娜將他領進內室時,園丁剛拿走回信,與他擦肩而過。

巴徹勒沒給她帶來驚喜。“我們在布列斯的朋友找到了王黨的目標。”他告訴她,“多蘭很快將安排那私生子返回祖國。”

這下,另一封信的問題也解決了。公爵的心情重新好起來。隻是她曾以不理智的狀態下達過一個愚蠢的命令,如今用到了對方,但願“朋友”能有所補救。“他怎麼說的?”

“很簡單,他以救命恩人的立場勸說薩斯傑。”巴徹勒得意地微笑,好像這點子是他想出來的。“多蘭沒否認之前的事,而是編造了謊言。他說你的確下令處死他,但他沒有聽從,反而將薩斯傑放走了。”

這倒是事實。回憶讓公爵很不快,她自是沒打算放過那小崽子,但與王黨的盟約和鞭長莫及最終令她放棄。布列斯的“朋友”來自深水港多蘭家族的分支,而深水港是威金斯的封臣。此人拋開了家族支持,遠赴布列斯塔蒂克,特蕾西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如今王黨傳來新的命令,提及要扶正加文伯爵之子的名分。於是西萊夫·多蘭又悄悄找到薩斯傑……這下,那私生子便完全信任他了。”

“這家夥倒是個人才。”特蕾西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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