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朔軍營,經過三層防護,才能抵達帥帳。儘管‘無常’被圍在小孤山,可北朔鎮南王也擔心雷天嶽不走尋常路,會突然出現在帥帳周圍。
東凡四國,凡談‘無常’者色變,自成立以來毫無敗績,神鬼莫測,出入無常,甚是讓東凡軍界恐慌。
因此天下盛傳:春來秋去無常鬼,潛行間蹤跡難尋。
更讓南鴻民眾肅然起敬者,便是‘無常’統帥雷天嶽,南鴻三歲小兒皆知‘嶽帥運兵鬼不覺,萬裡疾風探虎穴’。
雷天嶽統帥一萬‘無常’,迂回穿梭,無跡可尋。即便是當世名將亦看不出行軍路線,藏兵、遁兵、運兵皆讓列國軍方頭疼不已。
正如兵法所雲: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動於九天之上,藏於九地之下。
如今呢,卻被裡應外合困在了小孤山,這對於其他三國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斥候快步進入北朔主軍帥帳,一股暖流撲麵而來,隨即單膝跪地道:
“報,‘無常’大喊‘視死如歸,馬革裹屍。’小孤山有戰馬哀鳴聲傳來,山頭起煙火。”
斥候迅速將所見所聞稟報,儘管他也知曉山上在埋鍋造飯,但根據以往的職業素養,他並不能說出自己的判斷,以免誤導主帥的思路。
一位麵如重棗,長須髯,身材壯碩的之人立於帥案後,此人便是北朔鎮南王拓跋藏。
緩步自帥案後走下,左手撫須,帶有厚重而肅殺的語氣道:“再探,再報。”
等斥候出帳後,一神采英拔,且又沉穩肅殺的年輕將軍,急忙上前問道:“父帥,看來雷天嶽不準備放棄。”
“‘無常’最大優勢在於出奇突襲,本就不善陣戰,此戰算以我之長攻彼之短。”
“父帥前幾日攻山,以我軍消耗對方,今日才能斬殺‘無常’九成。”年輕將軍看出了拓跋藏的躊躇,焦急道:“現如今,‘無常’大勢已去,困獸猶鬥而已,正是一舉殲滅的大好時機,父帥何不一鼓作氣,卻突然收兵?”
拓跋藏抬眼看了看自己兒子,並未直接回答,“拓跋羽,你與他為至交好友,今日他或戰死小孤山,你作何感想。”
拓跋羽略微猶豫,“軍陣之前無私交,若有一天我被他所困,走投無路時,絕不怨天尤人。我想天嶽兄也定然明白各為其主的道理。”
拓跋藏對兒子的回答似乎並不滿意,眉頭略微一皺,“若此時,你被圍小孤山,又當如何?”
拓跋羽當機立斷道:“若我是‘無常’統帥,麵對此種局麵,唯有死戰到底,馬革裹屍,鑄就軍魂。”
“好了,你下去吧。打了一天,讓將士吃口熱飯休息一下。”
“父帥,不可再等,”拓跋羽有些焦急道,“一座孤山而已。父帥給我萬軍,我親自率隊攻山,一個時辰便將其拿下。”
“你不必多言,今夜子時,趁其不備,驟然發起最後攻擊……”
“什麼……這……”拓跋羽皺眉沉吟,見自己父王態度決然,隻得妥協道:“是,父王,孩兒告退。”
拓跋藏看著轉身而走的拓跋羽,眼神中閃過不解。雷天嶽與拓跋羽曾互為知己。尤其拓跋羽,十分中意雷天嶽的三妹雷天舒。
但,此次兵圍小孤山卻一反常態。
拓跋藏表情嚴肅,微微搖頭。而後對著虛空道:“芷蘭,你怎麼看?”
“拓跋羽確實與以往不同,但我的靈識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一女子悅耳的聲音在拓跋藏周身三尺之地的虛空響起,但卻不見人影。
“可我總覺得不對,這不合常理。”拓跋藏揉揉額頭,轉而又道:“芷蘭,子時前發動總攻,你要不要去小孤山看看?”
……
雷天嶽帶著關瑛、徐罡到小孤山後山懸崖,滔滔隆寧河水湍急,與對岸迷途山嶺隔河而望。
小孤山所屬隆寧高原,地勢高懸,懸崖下亂石林立。而對岸迷途山嶺地勢低窪,二者跨距百丈不止。
身後關瑛、徐罡互相對視一眼,露出疑惑。這百丈寬隆寧河澗,河風呼嘯,即便是飛鳥也不能順利通過,不知自家嶽帥準備如何撤離。
此時,雷天嶽負手立於懸崖邊,快速分析地形,腦海中再顯【天元陣道】總綱:
十二宮九變八門,無之觀其妙,有之觀其徼,先天為體,後天用,以甲統之。陣道推演萬法,萬法歸陣道而為一,一即‘天元甲’。
天元陣道分為地脈、天變即:地脈十二宮、天元九變。
所謂十二宮:以法寶或靈晶按地脈陣圖排列,刻畫陣紋連接地脈,分割為十二宮,稱地脈之形。
根據地戶之形,又配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稱為地脈八門。
所謂天元九變:分戊、己、庚、辛、壬、癸、丁、丙、乙,分置代入十二宮稱為九變之勢,九變唯獨缺甲,甲便是陣眼所在,統率各宮,故而以甲統之。
而目前局勢,小孤山四下無靠,地脈斷絕。天元九變中,又無一變可用,形與勢皆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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