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院落,沒有因為午後陽光的潑灑,而讓冷清變得溫暖,此時院中破舊的房門緩緩打開一道縫隙,明亮的陽光瞬間自房門縫隙竄入。
一麵容俊朗的青年,慵懶地抬手遮擋住刺眼的光芒,讓自己適應了片刻,而後揉了揉自己有些乾澀的眼睛,便將房門完全推開。
一時間,整片陽光灑滿他全身,在這寒冬末尾,溫暖讓人身心舒坦,他不自覺張開雙臂,幻想著陽光女神腳踩和煦的陽光而來。
哢……
一聲悶雷,在耳邊響起。雷天嶽一個機靈,趕忙收回思緒,見沒有雷霆降下,大鬆了一口氣。
於是暗自一聲歎息,也不敢往下多想。
拍拍自己胸脯,本想昂首闊步,雄赳赳,氣昂昂地踏出顧府,好給顧府的丫鬟婆子展現一下自己健碩的身姿,引來一眾暗中讚歎。
但轉念一想,自己被軟禁晉城中,之前的形象猶如二傻子一般,現在突然一反常態必然會被有心人察覺端倪。
經過深思熟慮,雷天嶽輕輕頷首,目前還不能暴露自己真實的性情,此中關鍵就一個字:還是得裝!
在領悟到這一關鍵所在後,雷天嶽瞬間壓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微微低頭,向自己發出最為真誠的道歉,“不好意思!雷兄,讓您受委屈了。”
於是佯裝出一副疲態儘顯的模樣,雙眼半開半閉邁出房門,拖遝著腳步走到院門邊緣。
遠遠一看便是一副頹廢萎靡的神情,腳步虛浮無力,仿佛被酒色掏空。
出了自己院落後,沿著青石道路,散漫無神向顧府大門晃蕩而去,不時口中還自說自話,時而露出古怪的微笑,不是二傻子更勝二傻子。
顧府府邸極大,院落間各自獨立,每一個院落都被流水與綠意盎然的植被巧妙地環繞,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其間,仿佛一幅流動的南的畫卷,充滿了寧靜與雅致。
今日正月十四,顧府高掛紅色燈籠,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芒,整個府邸顯得緊湊而典雅,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雷天嶽自然沒工夫欣賞,美景不過是過眼雲煙,他此刻心中充滿了緊迫,無暇去駐足欣賞。但,若是有妹子經過,還是可以駐足停留的。
可惜,轉角遇見的卻不是妹子,一個掃地老仆。
雷天嶽的出現,也驚動了老仆,見對麵搖搖晃晃地來人,那老仆先開口道:“哎喲……這不是嶽公子,又去‘客常來’?”
嶽公子?
正當雷天嶽發愣時,那老仆再度道:“嗬嗬……聽說大小姐這兩日就回來了,這一年不枉苦等,終於可以見上一麵。”
大小姐?苦等?何意?
雷天嶽更是一臉蒙逼,但他迅速調整了表情,儘量不讓那莫名的情緒流露出來。有氣無力道:“咳……嗯……出門溜溜。”
“您自去年來顧府,再有兩日,整滿一年。”那老仆見雷天嶽依舊沒回過神,寬慰道:“世事無常,您的事很快便有定論。”
雷天嶽驚訝的同時,心中也有疑惑,南鴻六年正月十六,他自小孤山撤離,被噶丹田後,誰將他從南鴻北郡帶到南郡顧家?
總不能是行無影大發善心吧。
“哦……快一周年了,去‘客常來’慶祝一下……”
“那裡的茶確實不錯,昨日我還托人買了三兩三。”老仆笑道。
雷天嶽目光一凝,頓時明白,三兩三這是‘無常’暗語,意為有人接應。那眼前這人,定然是百蝶堂的‘鷂鷹’,專門負責打探消息,傳遞情報。
沒想到蘭蝶竟然已派人打入顧府中。
雷天嶽心中不得不稱讚一番蘭蝶,人美心善又能乾。
他劍眉一展,壓低聲音道:“百蝶無常可在?”
老仆看著雷天嶽,臉色登時轉為凝重,亦壓低聲音道:“嶽帥恢複正常了?”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老仆明白,環顧左右後道:“百蝶堂主今夜才能到晉城,嶽帥請先往‘客常來’八樓,四大無常皆在。”
雷天嶽微微頷首,示意他已知曉,隨即便不再多做停留。揮了揮手,如同一位醉翁在清風中遙遙遠去。
老仆看著雷天嶽遠去的身影,臉色轉為凝重,低頭思索一陣,隨即了然:不愧是嶽帥,竟然用假癡行癲之計,騙過了所有人。
……
奇怪。
一路走來,顧府家丁丫鬟都好似躲避瘟神一般,遠遠繞道,且在背後指指點點,滿眼厭棄之色。
“這個吃白食的,睡醒了又要去喝酒。”
“可不是嘛,就這德行還準備入贅顧家。”
“癡心妄想,連個癩蛤蟆都不如。”
“聽說,大爺與大小姐快回來了,如今已快到風竹林了。”
“據說,這次大爺與大小姐回來,專為解決他的事。來了快一年,是該滾蛋了。”
入贅?
雷天嶽心中感歎,坑越來越多了,看來得趕緊填一填了。
但有些疑惑的是,丫鬟不喜也就罷了,怎麼連婆子都不喜。
頓時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憑借這身不凡的氣質和容顏,足以在世間留下一抹獨特的印記吧。但此時,卻像是被冷酷的現實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心中的自信與驕傲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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