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目睹了凡主那股凜然披靡的氣勢,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緊張感。
她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下意識地操控著身下的玄舟,讓它緩緩收斂起自身的靈力波動,生怕一絲一毫的異動都會驚擾到船下凡主。
對於行軍已久,與自己父王齊名的赤陽軍統率雷昊蒼,八年前便見過。儘管她此時也是靈修者,但對方人手眾多,在威名與氣勢上讓她下意識做出了退步。
“參見主上……”
兩岸無數黑影單膝跪地,聲音整齊劃一,驚得蟄伏於四周的鳥獸開始四散。
也是趁著凡主分心之時,芷蘭手中印結快速掐動,幾張隱匿符印快速飛出,將天龍玄舟再次遮蔽,而後緩緩向上空移動,慢慢化作一朵白雲。
雷天嶽轉頭看向芷蘭,寬慰道:“彆怕,他發現不了我們……”
同時心中暗道:最大的底牌原來是赤陽王自己,他早已成為靈修者。
此時的芷蘭心思複雜無比,明明已然氣旋的實力,今日為何先在凡主麵前怯場,而後又需要一個男人來安慰。
但,顯然她喜歡後者,輕點了一下頭,同時也暗道:師尊讓我下山磨礪是對的。
“分布伏藏於四周,今日要將‘無常’徹底殲滅。”冷厲之音響徹虛空。
站在丹水灘岸邊的一眾黑影躬身一拜,便四下散去,不一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沒有,赤陽王也在此時掠向了叢林深處。
不愧是赤陽王,不愧是曾經的赤陽軍,雷天嶽不得不在心中讚歎一番。
年少從軍,他也是赤陽軍一員,對赤陽軍訓練、運兵、藏兵等了如指掌,沒想到他竟然暗中訓練了如此多的舊部。
雷天嶽真想此刻就跳下天龍玄舟,問個清楚明白,但理智讓他此刻的情緒恢複了平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完全暗淡了下來,丹水灘氣氛顯得非常詭異,就連空氣都凝結成了水霧,在河麵漂動。
一夜時間,雷天嶽呆立在船頭,怔怔望著下方丹水灘,一步也未挪動。
芷蘭看著雷天嶽目光遊離,麵色平淡,知道他心中正矛盾交加,輕歎一聲,轉身向後靠在船舷上。
直至第二日清晨時分。
終於,丹水上遊儘頭有船隊緩緩浮現,船體吃水很深,行動笨拙,撥開水麵厚重的霧氣向下遊劃來。
當船到達丹水灘位置時,拋下長錨,穩定住船身,靜靜等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自首船上匆忙走出一位神采英拔,且又沉穩肅殺的青年將軍,正是芷蘭的弟弟拓跋羽。
‘天龍玄舟’上,芷蘭擔憂道:“拓跋羽不會有事吧?”
“按照我推測,應該不會有事,因為他們是一夥的。”雷天嶽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什麼?你推測?”芷蘭有些難以置信。
“等著看吧……唉……”雷天嶽輕歎。
當初,自他與拓跋羽相識以來,二人互為好友,尤其是拓跋羽,對他更是敬重。後來見到雷天姝,拓跋羽更是經常來南鴻,去往沛都雷鴻商會,一來就是兩三月不走。
小孤山北朔圍困‘無常’時,拓跋羽一心想致雷天嶽於死地。難道是因為迷靈蠱?
這是芷蘭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隻見拓跋羽麵色焦急走至船頭,不知與身旁偏將交頭接耳說了些什麼。
那偏將起身飛躍,雙腳在船身猛地一踩,如離弦之箭向岸邊飛去,臨近岸邊左腳在水麵輕點,身體再度躍起在空中滑翔至地麵,而後迅速進入叢林。
片刻後,赤陽王率先爆射而出,叢林深處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安詳,大批人影竄動,不一會再度站滿丹水灘兩岸。
赤陽王落於首船上,盯著拓跋羽,語氣嚴厲道:“怎麼回事?”
“黃金沒了,全是河沙……”拓跋羽硬著頭皮稟報,樣子十分恭敬。
赤陽王一聽此言,呆站了片刻,拿下青色異獸麵具,便飛快向船艙急行而去。
有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隻見赤陽王陰沉著臉返回船頭,跟隨在其後拓跋羽及一眾士卒紛紛低頭。
赤陽王雷昊蒼手中拿著一張字條,再度翻看:驚不驚喜?請凡主親去沛都雷鴻商會領人。
“不可能……絕不可能……怎麼會全是河沙,我的黃金呢……”赤陽王抬頭衝著天空咆哮道。手中驟然升騰起青色火焰,將紙條焚為灰燼。
拓跋羽趕忙解釋道:“停船時,我才查看過,並無異樣,這……”
赤陽王狠聲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難道……驚鴻穀?”
“主上息怒,如此多的黃金,‘無常’定未走遠,我率部馬上追擊,定然會將其阻截。”拓跋羽上前躬身道。
“那還等什麼,你率部搜尋,我去沛都。有消息即刻來報。”赤陽王麵色陰沉,緊握拳頭。
“是……”
腳下再度現出巨劍,赤陽王禦劍升騰而起,“向沛都出發……”說著,率領一眾煞天獄卒便急忙離開。
拓跋羽見凡主離開後,則命人開始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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