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慶身形輕展,悠然躍起,降落在那塊斑駁陸離的雲石之上,細細地審視起周遭的一切,指尖不經意間掠過石麵的細膩紋理,半晌之後,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失落,四周依舊是一片靜謐,除卻風聲與雲影,再無其他收獲。
“淩家還有何人?”費慶轉身向屬下道。
“回稟三島主,淩家六十四莊客全部服誅,隻有淩再坤女兒流亡在外,月前大島主與二島主曾傳來消息,至今仍在參合海域以北搜尋。”
費慶心中陡然湧起懊悔,早知就先留下幾個活口,也好問詢。
但,眼珠又一轉,朗聲道:“這邊的動靜怕是已經驚擾了獄靈大人安歇,耽誤了大事,咱們都彆想好過。”
費慶正說著,一道威冷之音在虛空驟然響起:“怎麼回事?”
“恭迎獄靈大人!”
場中僅剩的三人同時彎腰對著虛空行禮,尤其費慶再度壓低幾分身子,謙卑道:“獄靈大人,剛才有人入淩再坤住所,欲行盜竊之事。”
“行竊?”那獄靈質問道。
“我等察覺到異常,趕來時房門大開,四處搜尋後不見人影,想來逃脫了,我已命人分頭追去。”費慶陰翳的臉擠出一道笑容。
“哼……此地殘留有淡薄的雷霆之力,行竊之人會鬨出這麼大動靜?又豈會留下雷霆之力的波動?”那獄靈看不出喜怒,語氣帶有嘲諷道。
費慶擠出的笑容僵硬了下來,緩緩收斂,雙目微眯了一下,自責道:“屬下愚鈍,竟然沒想到這一層,但屬下已命人去追。”
費慶再次強調道,看似想要挽回在獄靈心中對自己的看法。
而那獄靈不耐煩瞥了一眼費慶三人,不作理會,緩步走向那敞開大門的房屋,銳利的雙目微眯,神情冷淡。
而費慶偷偷抬頭,注視前方獄靈的背影,心中卻有所思。
雷天嶽藏於屋內,將院中的話語一字不落聽入耳中。看著走向房屋的沉穩腳步,隱蔽於牆角的雷天嶽心中暗暗發緊,那健碩的身體每上前一步,他心中就緊一分。
儘管有【無影封靈】遮蔽氣息,隱匿身形,但絲毫不減他緊張的心情。
咚……咚……咚……
房屋內,隨著腳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雷天嶽屏住呼吸,攥緊拳頭,掌心中已滲出了汗水。
那獄靈站在離自己不足一尺之地,轉過縮藏在黑色披風中的腦袋,仿佛正在對他所在的虛空定睛打量。
雷天嶽用力控製著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響,一絲靈力都不敢外露。
片刻後,那獄靈好像未查到什麼,轉身又走向案幾,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嘩嘩地翻了幾下,隨意扔到了桌上,也沒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皺著眉頭轉身走出了房屋。
雷天嶽悄悄用鼻子出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趕緊憋了回去。
“看來真如你所說…”那獄靈意味深長,而後眼眉微動道:“既然淩再坤的女兒在兌澤軒商船上,想來剛才那人定是兌澤軒的人,估計此刻沒走多遠,我們追。”
說著,那獄靈率先消失原地。費慶眉頭一皺,隨即率身後二人祭出法寶,淩空而起。
見場中再無一人,雷天嶽依舊不敢現身,生怕他們再來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