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丫的這一跳出乎所有人意料,誰也沒想到這麼點的小狗會來這麼一下。
離得最近的危映秋驚呼一聲朝半空中的丁凡撲去,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懸崖外,老肖不慌不忙伸展雙臂,攔腰又將危映秋抱了回來。
小虎反應也快,擺正滑橇,一根木棍狠狠向後撐,追了下去,原小六著急忙慌走到懸崖邊,嘴上念著阿彌陀佛,一狠心一咬牙,使勁兒一閉眼,也跟著下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原小六滑下去的瞬間,老疤突然跳到了他背上,猝不及防下,原小六被壓得眼冒金星,差點翻倒。
三人片刻間先後滑下,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攔,站在懸崖邊目不轉睛地向下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瘦猴的褲子更是不爭氣的尿濕了一大片。
急得曲柳隨手抓起一個滑橇也要滑下去救人,卻被幾個治管員七手八腳地攔住了,理由是還有那麼些個小孩需要人照看。
身邊的景色飛速倒退,丁凡眯縫著眼,呼嘯的勁風吹得他眼睛都無法睜開。
幾米遠的身後,小虎急切地大喊“彆低頭!看前麵!睜大眼睛!再難受也不能閉眼!”
這樣的情形下,小虎歇斯底裡的叫喊聲傳到丁凡耳朵裡隻剩下幾個零散的音節,一點用沒有。
反倒是落在最後的原小六聽了個分明,原本眯著的眼忽地睜老大,原小六背上趴著的老疤附和著嗷嗚嗷嗚的叫了幾聲。
丁凡努力分辨著前方障礙物,稍遠點的地方好像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又好像不是。
隨著距離的拉近,丁凡確定了,那就是一塊石頭,雖不大,但以現在的速度撞上去,不是翻就是散架。
想要憑借手裡的木棍改變方向,卻發現根本來不及,就在即將撞上的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丁凡忽地感覺頭腦變得格外清明,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眼前飛速倒退的景象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清晰。
怎麼辦?咚、咚生死之間,渾厚低沉的咚咚聲莫名在耳邊響起,像是有人在敲鼓,哪來的鼓聲?
聲音逐漸高亢,似乎過了一瞬間也似乎過了很久,丁凡終於想明白了,這是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不覺間眼睛已經完全睜開,試著將手中的棍子插入地裡,然而事與願違,在丁凡眼中,手上的動作雖然也在逐漸加快,但在這須臾之間,仍跟不上腦子的反應速度。
就在碰撞即將發生的刹那,王二丫伸出一條後腿向旁邊輕輕一蹬,滑橇一邊翹起,向另一邊一歪,驚險地從石頭上越過。
丁凡眼睛驀地睜大,驚奇地扭頭四下打量,注意力完全被周圍慢慢倒退的景色吸引,藍天、白雲、青草、綠樹、小鳥、昆蟲還挺美的。
直到眼角餘光瞥到身後王二丫吐著舌頭賤笑的狗臉,丁凡立馬收斂了笑臉,轉回頭伏下身子,全神貫注目視前方,太惡心了“這傻狗。”
稍遠處一小塊灌木叢的枝乾、葉片、葉片下的小刺纖毫畢現,滑橇逐漸逼近,丁凡手中木棍斜刺入地,用力一撐,繞了過去。
就在丁凡作出這一係列反應時,站在懸崖邊觀望的老肖忽然一愣,驚愕地向危映秋問道“卓燁那個小徒弟多大?”
危映秋正緊張地看著下方三人上演的驚險場麵,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一塊,根本沒聽到老肖說了什麼。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同樣也有大機緣,非得是死裡逃生的極端情況下,人類才有一丁點可能不借助外力衝開基因鎖的堅固壁壘,這是除個人資質外,自然解鎖最難過的坎兒。
解鎖的瞬間,反應速度倍增,身體各項機能在短時間內迅速調整適應,這時候和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最大的區彆就在於身體的動作會逐步跟上大腦的反應速度,但並不是絕對的,有一些人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也會擁有超人類的靈活性。
在生死危機中活下來後,身體機能恢複正常水平,但在往後的一星期內將持續發生質的變化,力量、速度、反應力、感知力,每一天都在增加,可以說睡一覺起來就是一個樣。
老肖十三歲解鎖時的反應和丁凡如出一轍,那時候的他就被稱為百年難遇的天才,而丁凡明顯還沒到變聲期,這也是老肖如此震驚的原因。
接下來,丁凡連續不斷地繞過障礙,越發得了要領,動作也越發連貫嫻熟,速度不但沒減反而越來越快,就這樣有驚無險地下了山,原本稍稍落後的小虎和原小六被遠遠的甩在後麵。
山下,丁凡坐在滑橇上盯著地麵發呆,不久前滑橇速度慢下來後,他的視力就恢複成了正常狀態,如雷的心跳聲也聽不見了。
滑下山時那種洞若觀火,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簡直太妙了,到現在丁凡都有些飄飄然,覺得很不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在推自己,丁凡抬起頭,揉了揉眼“小虎哥?”
小虎看怪物一樣盯著丁凡,好一會兒才道“你以前練過?這兩年練得?”
俗話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昨天剛見麵時小虎就覺得丁凡的變化太大了,鼻涕蟲不流鼻涕了,個頭長高了一些,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和兩年多前的瘦弱身板相比,更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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