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她收回目光,認真的看著百裡沐笙,“後來的十年,每次再被人欺淩時,被繼母賣去青樓時,我也隻是想要是阿姊和六皇子在就好了。”
“阿姊定會替我出頭,六皇子也定會不忍看我被人羞辱踐踏。那十年,容歸姐姐代替了阿姊照顧我,可是沒有人代替六皇子,想他的次數便多了起來……”
百裡沐笙聽她平靜的語氣中透著隱忍和責怪,想來這十年她也是怪過自己的吧。
怪自己為什麼不接走她,讓她在北溪城看人眼色,苟且偷生。
冬雪小心翼翼打量百裡沐笙沉下來的神色,目光落到百裡鈺鑰臉上欲言又止。
百裡鈺鑰複雜的目光看了百裡沐笙半晌彆過臉去,“那日在竹園見到他,見他坐著輪椅,見他看我如同一個陌生人,便心中很是難過,卑從心起。”
“見他和阿姊那般要好,又心生不安和嫉妒,害怕他搶走阿姊,阿姊又不要我了。”
冬雪聞言神色鬆散,原來她昨日是這般想的。
百裡鈺鑰長長的歎口氣,垂眸輕歎:“如果喜歡一個人真如阿姊說的那般,那我不喜歡六皇子。”
“我喜歡的是小時候他問我是否餓了,囑咐我傷口彆碰水,讓隨從帶我去治傷的那些得來不易,發自內心的關心。”
冬雪有些感同身受,紅了眼眶。
身為奴婢能遇見一個好主子,能得人正眼相待,短暫的關心,也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的。
百裡沐笙聽的五味雜陳,慢步走過去半抱著她,伸手拂去她眼角滑下的淚。
鈺鑰自小在將軍府,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總是被人欺負,無人當她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她每日都過的提心吊膽卑躬屈膝,自己都是看在眼裡的。
百裡鈺鑰聲音哽咽小心翼翼問:“阿姊,你不會因為六皇子再次丟下我吧?”
百裡沐笙一張口聲音也啞了些,“不會,阿姊不會再丟下你了。這麼多年,是阿姊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百裡鈺鑰環住她的腰,臉埋進她的脖頸間淚如泉湧,埋怨:“阿姊可知道,我這十年是怨過你,怪過你的。”
百裡沐笙側臉用力貼著她的額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知道。阿姊一直都很後悔,當初沒有帶你走。”
冬雪見氣氛悲傷抬手揉了揉眼睛,笑著打趣:“哎呀,兩位姑娘,你們就是喜歡弄得叫彆人也跟著你們傷心。”
“現如今姐妹重聚應該高興才是,過去那些傷心難過之事便不要提了,白白惹人掉淚。”
百裡鈺鑰破涕而笑,抬起頭來笑道:“冬雪姑娘說的是呢,是我不好,該罰。”
冬雪笑容燦爛了些,“那鈺鑰姑娘可得送奴婢個禮物,才好將功折罪呢。”
百裡鈺鑰笑著應:“好,我打個瓔珞送給你,我打的瓔珞可是十分好看。”
冬雪欠身行禮,“那奴婢就先謝過鈺鑰姑娘了。”
當晚回了竹園,百裡鈺鑰洗漱好便早早睡下了。
百裡沐笙卻趁夜用脂粉易容成無憂的模樣潛入了太子府。
東方濯在房中剛欲躺下休息,突然感覺到一陣異動,他猛的從床榻上站起身來,警惕的環顧四周,沉聲問:“是誰?”
不一會兒百裡沐笙身著夜行衣便從窗戶跳了進去,隨後關上了窗戶。
東方濯麵色沉鬱,那雙憂鬱深邃的眸子滿是警惕和戒備打量化妝成無憂的百裡沐笙。
他問:“你是何人?深夜潛入太子府所為何事?”
百裡沐笙站在他不遠處衝他行抱拳禮,“奉安王妃之命前來賀喜。”
東方濯眉頭微皺,麵色稍顯不悅,冷聲開口:“納側妃之時定會邀請安王妃,屆時再恭賀也不遲。”
不知為何,聽見百裡沐笙派人來恭賀他納側妃之時,他心裡會升起不滿和不悅來。
百裡沐笙聞言搖頭,目光緊緊的盯著東方濯,“不是恭賀太子殿下納側妃之喜。”
東方濯眸中閃過訝異和疑惑,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一些,思量了一會兒後始終想不起來還有何喜,便問:“那是何喜?”
百裡沐笙見狀直接打斷他,目光始終落在他臉上,“恭賀太子妃身懷有孕之喜。”
東方濯聞言一怔,眸中的不可置信顯而易見,眉間幾乎皺成了川字形,麵色逐漸沉鬱下來。
他並不高興,聲音中似乎還透著隱忍的惱怒,“你說太子妃有喜了?”
百裡沐笙點頭,“安王妃是如此說的。”
她說完就見東方濯神色愣了半晌,眸中的不可置信逐漸轉化為深思,隨後嘴角帶上了若有似無的笑意彆過臉去。
百裡沐笙不禁疑惑,東方濯對於太子妃有孕為何是如此反應?
東方濯思量半晌,隨後微微偏頭對百裡沐笙側目而視,問:“安王妃可還有帶其他的話?”
百裡沐笙笑著點頭,恭順應答:“有。安王妃說太子殿下若想大計順利,可將沈雨微收為己用。”
東方濯擺手,“孤知道了。”
百裡沐笙點頭隨後告退,東方濯也沒有阻止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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