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會如此惡意,此話若傳出去,定國將軍府必定會被冠以謀反罪名!
百裡沐笙笑著搖頭,坦然看著顧胤德。
“定國將軍府是否要反,不重要,是否赤膽忠心,忠君不二,是否生奪位之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宮中那位,是如何想的。”
“北溪鎮國將軍謀反前車之鑒在前,東洲藩王割據,如今各方諸侯勢力也是日益膨脹,難道當今聖上就不怕定國將軍府擁兵自重嗎?否則您的九個兒子為何如今,僅剩小兒子一支獨苗。”
顧胤德麵色冷下來,盯著百裡沐笙的目光充滿了攻擊性。
他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酒水,緩緩喝了。
百裡沐笙見他並未放下手中的杯子繼續道:“晚輩想,您今日叫晚輩過來,並非隻是想問皇貴妃和六皇子是否,真的派人暗殺顧言之,也並非想證實顧皇後是否真的殞命……”
顧言之聞言猛的站起身來,盯著百裡沐笙,驚訝問出聲打斷她。
“皇後姑母死了?何時的事?為何宮中從未提及此事?”
顧胤德責怪警告的目光掃向顧言之。
顧言之滿腹疑問,可看見爺爺警告的眼神,隻能乖巧的閉了嘴,緩緩坐下去,目光卻不離百裡沐笙。
百裡沐笙掃了他一眼,餘光見陌離滿臉擔憂之色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目光又落到顧胤德沉下來的臉上。
“顧老將軍想必也是猜透了如今這位聖上的心思,否則怎會千裡迢迢親自趕來確認?”
顧胤德拇指緩緩摩挲手中的酒杯,垂眸深思,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如今的時局,一味維持表麵安定祥和不是長久之計,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刀劍無眼,您何不袖手旁觀,安享晚年。”
百裡沐笙說完目光緊緊盯著顧胤德,生怕錯過他微妙的情緒變化,而致使自己判斷失誤。
陌離和顧言之此時也是滿臉緊張,目光從百裡沐笙的臉上落到顧胤德臉上,等待他的反應。
半晌後顧胤德笑出聲,笑聲朗朗。
不輕不重放下手中杯子,杯子在桌上發出沉悶聲響,抬頭時慈眉善目看著百裡沐笙。
他來之前想過她會拒絕來見,或拔劍相向,或巧舌如簧狡辯。
又或者落井下石,數落那些人的種種罪行。
卻不曾想,她會明目張膽威脅自己。
“百裡小友,你這是在威脅老夫,讓老夫彆多管閒事啊!”
“老將軍說笑,晚輩如何敢威脅您呐?”百裡沐笙眸中浮現訝異,麵色帶笑滿是恭敬。
“晚輩不過是不想兩敗俱傷,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慕容修要謀權篡位,老夫豈能置之不理?”顧胤德盯著她半晌,語氣沉了些,“你們二人挑動天下大亂,老夫又豈能聽之任之?”
“這天下動蕩,殺伐四起,各方人心惶惶,百姓寢食難安,老夫自然要出麵安撫民心,匡扶社稷……”
百裡沐笙坦然迎上顧胤德的目光,雙目微沉打斷他的話。
“這北溪城中儘數北溪舊民,顧老將軍能安東洲三軍將士之心,可安不了北溪民心,更安不了……君王心。”
顧胤德混沌的眸子逐漸犀利如鷹隼一般探究的看著百裡沐笙,讓她麵色笑容微僵,心裡升起一些緊張來。
可她若不能說服顧胤德,那北溪奪城,勝算暫且不提,保不齊要徒增殺戮。
百裡沐笙見顧胤德沒說話,繼續說著如今局勢。
“北溪城中如今各方勢力盤踞蟄伏,聖延邊境戰火連天連丟數座城池,西州出了一個西北侯北伐,後有西涼虎視眈眈,南陵大軍壓境勢如破竹,這北溪為何就不能出個北溪王南征呢?”
顧胤德麵色瞬間沉下來,伸手捏著酒杯,目光落到桌上的殘羹剩菜上,語氣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