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言錫麵色鐵青,語氣帶了隱忍的惱怒質問:“哪怕我幫著東方靳籌謀數次要殺你,數次對沈瑤星的計劃視而不見,你也不把我當敵人嗎?”
“言錫,我一直當你是家人。”慕容修輕輕搖頭,語氣滿是認真輕笑。
他收回目光緩緩垂眸,麵上帶了些憂鬱仿佛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那蒙眼的黑緞為他添了一抹憂傷。
半晌後他語氣很輕,滿是感激,“言錫,那五年的真心相護我銘記在心,你如今籌謀要殺我,定有難以抉擇的苦衷。”
東方言錫聞言鼻頭猛然一酸,心中的愧疚和後悔如浪潮般劇烈翻湧。
他察覺到眼眶中翻湧的溫熱液體,連忙仰頭抬手蓋住雙眼,嘴角微微顫動,吼間滾動了幾下。
家人……
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嗎?
重到即使知道了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自己的推波助瀾,也不怨責半分。
其他人紛紛被突如其來的悲傷氛圍感染,酸了眼眶,彆過臉去。
百裡沐笙看著不遠處挨著站立的三人,心裡五味雜陳。
溫知故雖沉著一張臉,雙眸卻滿是擔憂的看著東方言錫。
東方言錫雖仰著頭伸手蓋在雙眼上,可顫動隱忍的嘴角,出賣了他內心的難過。
慕容修麵色稍顯迷茫,帶著淡淡的愁緒,下頜緊緊繃起,臉微微偏向身邊的東方言錫。
仿佛隔著黑段,百裡沐笙也看見了慕容修雙眸中的堅定,和那來自內心深處的溫情。
陌離看著不遠處的三個人,心中有悵然若失之感。
倘若不是立場不同,他們定會有一段令人豔羨的友情。
福佑不知所謂,見所有人神色都是沉沉的,於是拉了拉赤姣的衣裳,不解詢問:“娘親,你們怎麼都不高興了?”
赤姣強顏歡笑,摸了摸他的頭,搖了搖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噠噠噠……”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不一會兒一名侍衛急匆匆而來神色沉鬱。
他感受到院中沉重的氣氛後背一寒,小心翼翼的走到溫知故和東方言錫麵前行了禮。
“世子爺,溫大人,陛下派人來傳,讓您二人即刻進宮。”
“知道了。”溫知故衝侍衛點頭擺手,“退下吧。”
侍衛點頭退下。
東方言錫吸了吸鼻子,長長的呼出來一口氣,背過身去朝溫知故伸出手。
溫知故從懷裡拿出來一疊紙,放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