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們若是逃了，慕容修就不會死了，鳳鳴閣也不會被大火蠶食。
她也不會如今愧疚無力。
“我當初真的逃得了嗎？”百裡沐笙抬眸，深邃的眸光盯著容歸慍怒的臉，“慕容修又逃的了嗎？”
容歸聽著百裡沐笙的質問，心裡的怒氣消散殆儘，不自然的垂眸看著桌上的信紙。
如今她比誰都清楚，百裡沐笙體有雙魂，慕容修身藏靈力，就算能拚儘全力逃出皇城，也逃不出這天下牢籠。
“我和慕容修所求都不過一方安穩天地，可無人願舍方寸之地讓我們苟活！”百裡沐笙轉身望向逐漸清透天色。
“若是有的選，誰願挖空心思，滿腹算計，隻為了換取那片刻的喘息和安穩！”
容歸緩緩坐在了玉石桌旁，對百裡沐笙的話不置可否。
這世間就算沒有人禍，也會有天災。
災禍來臨時，世間眾人，除了奮力抵抗就隻能聽天由命，彆無他法。
雲星辰、施夷、宛容、陌離是如此。
慕容修、百裡沐笙、百裡赫澤、百裡鈺鑰、還有自己，也是如此。
一時間三人都靜默下來，容歸緩緩拿起桌上的信紙，借著月光認真閱讀。
百裡沐笙掃了一眼容歸，隨後拉著百裡赫澤離開了桃花苑。
二人去了定國將軍府，南陵皇帝像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一般，一直等在前院。
二人朝南陵皇帝行了長揖禮，相視一眼竟有些局促，不知道該先說點什麼。
“信，看完了吧？”南陵皇帝笑看著二人。
二人垂眸，點了點頭。
知道了那些過去，心裡對南陵皇帝也沒了怨氣。
“那你母親的棺槨，朕明日離開北溪城，就帶回南陵安葬了。”
百裡沐笙和百裡赫澤又行了一禮，百裡沐笙開口道：“有勞舅舅費心了。”
聽見這聲舅舅，南陵皇帝心花怒放連忙扶起百裡沐笙行禮的身子，“朕還以為你不打算認我這個舅舅了。”
百裡沐笙見南陵皇帝一把抱住她，又開始裝模作樣抹眼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百裡赫澤眉頭挑了挑，往後退了兩步，同情的目光落到百裡沐笙那生無可戀的臉上。
“當初朕派人去尋你，你偏偏不信那些人，還把他們當成殺手。無奈朕隻好讓南緒去尋你，可那小子每次傳信都說你太狡猾了，根本就抓不住你……”
聽著南陵皇帝情真意切的絮絮叨叨，百裡沐笙心裡湧現無儘的暖流。
想來當初南緒從南陵一路護送她回北溪，看似要殺她，實則是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