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當五年前鴛鴦山和無跡朝夕相處的過往湧來時,赤姣就知道,禁製一消,無跡必死。
這半年她每當有空,夜深人靜時就一個人坐在美人歸酒肆的屋頂。
一邊喝酒,一邊懷念和無跡那半年朝夕相處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難過,為什麼一滴眼淚也沒有,甚至寢食皆安。
隻因夢中,無跡總會笑意盈盈看著她說:“我又來看你了。”
赤姣從未想過,無跡還會活著。
如今感受到他的心跳,心裡沒有半點欣喜,隻有緊張和無措時才後知後覺。
她是怕無跡會和半年前一樣,隻是短暫的又回來看一看,最終又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所以不敢有任何欣喜。
“南轍,我沒有哄騙你。”赤姣偏頭看著無跡的後腦勺,輕聲辯解。
“不重要。”無跡懶洋洋的回,“反正我們已經成親了,此生你都隻能是我的夫人。”
“當初我的記憶是被你抹去的,那你的記憶呢?”赤姣聞言嘴角扯出一抹笑,“倘若你記得,我們也不會打打殺殺五年。”
“除了雲星辰還能有誰!”無跡不滿的小聲嘟囔,抬手指了指身後的慕容修,“怕我回靈山,沒人護著那祖宗。”
他的記憶後來還是靠著東方九的催魔引才衝破禁製,想起來的。
一行人處理完白傀回到主街上,就見青狸和無痕挨坐在地上,青狸靠在無痕的肩頭。
百裡沐笙和慕容修緊緊相擁宛如雕塑,無跡抱著雙手垂在身側的赤姣不撒手。
一眾隱衛死士紛紛垂頭不足,溫刑麵無表情目視前方,像個木頭。
“你們還要抱多久!”雪裡青等了半盞茶,見他們都旁若無人不自覺,不滿的撇了撇嘴。
他們殺白傀,這幾個倒好,躲在這裡濃情蜜意偷懶。
百裡沐笙和慕容修置若罔聞。
赤姣要掙脫無跡的時候,無跡不滿的小聲嘟囔:“彆管她,讓我再抱一會兒。”
雪裡青見沒人理她,氣的眉頭一豎,揮動骨鞭就要朝他們打過去,被南緒眼疾手快攔下了,“小夫人,當心鬼主罰你。”
“哼!”雪裡青抽不出南緒手裡的骨鞭,鬱悶的彆過臉去。
“這半年,你怎麼樣?”百裡赫澤此時見容歸一直盯著慕容修,有些試探的問。
當初百裡赫澤送容歸出城,到了城外就被容歸趕下馬車。
可他總有預感,容歸走了就不回來了,所以一路輕功跟著馬車。
想著容歸見他辛苦會生惻隱之心,說不定就和他回北溪不走了。
誰知容歸非但沒有惻隱之心,反而更生氣了,後來也不再乘坐馬車喬裝躲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