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遠離蠻獸森林,鳳焱麵上的神色越是凝重。
他幾乎是沿著原路往大湖邊飛的,三個多月之前,他們一路過來時的情形,如今還曆曆在目。
那時一路上的植被都還枝繁葉茂,草木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到處都有獸類活動的痕跡。
可是如今,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在烈陽的炙烤下變得氣息奄奄,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生機與活力。
一些原本長滿雜草的碎石灘上,原本的綠意全部褪了色,隻剩枯黃的草莖在風中無力地搖曳,仿佛是生命最後的掙紮。
山林中的動物們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白日裡幾乎看不到它們的身影。
蠻獸森林附近是沒有部落敢定居的,所以鳳焱根本找不到獸人打聽,隻能加快了速度往大湖邊飛去。
往年炎季裡,也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草木枯死在炎季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他現在首當其衝就是要確定河流湖泊的情況。
隻要地麵上水源沒有斷,那獸人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隻要再撐上兩個月,便可以熬過炎季迎來雨季了。
鳳焱心中沉甸甸的,隻在正午最熱的時候停下來休息了半個時辰,便又繼續埋頭趕路。
隻是,他心中已經開始擔憂,若此次的炎季高溫引發旱災,那麼真真出了蠻獸森林後將要麵臨些什麼?
獸人即便實力再強大,又如何敵得過大自然的偉力?
真真也隻是一個三階聖雌,她嬌嬌軟軟又那麼怕熱,真的能扛得住外界如此惡劣的氣候?
還能解決獸神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嗎?
以往的炎季裡,幾個月都不下一場雨,食物水源短缺時,部落裡除了向獸神獻祭禱告,還能做些什麼呢?
……
此刻,雅米平原附近的幾個部落,都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
幾個月前,龍真真參加大集會時還綠意盎然的平原上,此刻也隻剩下了水流附近還有零星的綠。
其餘地方已經是遍地枯草,地麵眼看著都有了龜裂的架勢。
大集會從上個月起,就已經沒有獸人參加了。
白日裡實在是太過炎熱,獸人們為了保持體力減少喝水,都選擇貓在獸洞裡根本不出來。
也隻有到日落之後,或者日出之前,雄性們會出來狩獵和取水。
隨著水源的減少,狩獵也變得越來越艱難,因為獵物全部追隨著水草,開始往其他地方遷徙了。
此刻偌大的雅米平原上,根本見不到什麼大型的走獸。
狼騰部落裡,狼野作為實力最強的勇士,被老族長叫到了獸洞來議事。
獸洞內在坐的,都是部落狩獵隊中的精英成員,每一位都至少有二階異能勇士的實力。
狼豪也早就養好傷回到了部落之中,此次開會他也赫然在列。隻不過族長身邊最重要的那個位置已經不屬於他了,而是屬於他的弟弟——狼野。
他們狼騰部落,算得上是雅米平原附近最大的一個部落了,二階和三階勇士的數量最多,雌性的數量也是遙遙領先的。
可是狼騰部落的領地在山上,今年的炎季氣候過於異常,山上的溪流早在幾日之前斷流了……
短短的半月之內,族長就組織了三次獸神祭祀,可是他們眼睜睜看著溪流乾涸都沒能等來一場細雨。
這兩日,雌性喝的水,都要去兩座山頭之外的小河邊取水了。
族長狼頭再次提起了上次的話題——遷徙。
他年事漸長,已經有了些老態,不複年輕時的昂揚了。
這一個月來的高溫讓狼頭心中擔憂的夜不能寐,此刻被一群年輕的雄性圍在中央,對比之下就更顯出幾分滄桑來。
“都說說吧,後山的溪水已經乾了三天了,除了遷徙還有什麼好法子?”
狼頭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坐的一圈兒雄性,這就是他們狼騰部落未來所有的希望了,若是……他們能平安熬過這個炎季的話。
底下的年輕雄性們個個被曬的皮膚黝黑,幾乎每個都是麵帶菜色、嘴唇乾裂,相比於花季時,他們都瘦了不止一圈兒。
沒有結侶的雄性還稍微好些,那些有了伴侶的雄性,即便是取了水回來,也是要先緊著家裡的雌性和幼崽喝的。
雄性們隻在渴得實在受不住時,才會喝上一點點,以保證自己能維持體力。
下麵的一圈獸人,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氣氛一時間沉悶至極。
任何時候,遠離熟悉的家園,對獸人們來說,都是十分艱難的抉擇。
很多獸人終其一生都不曾遠離過自己的族地,因為對他們來說,未知代表著無儘的危險,甚至連死法都是無法預判的。
對於未知的恐懼深深刻在每個獸人的骨子裡,從他們出生起,就無法對抗未知的環境,不敢嘗試未知的食物,他們被牢牢的束縛在前輩傳下來的認知裡。
“我們,先向東北方向短途遷徙吧!烏蘭部落有附近最大的河流,還有三階聖雌存在,想必那裡的情況要比我們好上許多。”
安靜半晌,還是狼野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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