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道歉,不足以彌補當初小姑娘的恐懼。
她甚至在回來後,身體為了保護自己,而選擇將這段記憶徹底抹去。
隻是保留了,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機遇下,會以夢境的形式告訴本體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可哪怕是以夢境的方式,依舊讓小姑娘感覺到恐懼,那是深入靈魂的恐懼。
看著自己的朋友,一個又一個的為了保護她而慘死,那是一種刻入靈魂的絕望。
所以,晏城把她藏起來了。
留下了希望,轉身離開,沒讓她看到自己當初在種花家慘死的畫麵。
但現在的晏城,突然就不確定當初自己做的對不對了。
希望留下了,可她沒有等來這個希望。
絕望後的麻木,讓她的身體選擇了自我保護。
言福夏在晏城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哭聲裡,帶著委屈,帶著恐懼。
除了在南喬麵前釋放過一次,剩下的時間,她都隻能獨自消化那個可怕的夢境。
她知道,那肯定是曾經發生過的,那是警世的夢境。
可就因為知道,她才會絕望。
好多,好多人回不來了啊!
他們,他們學校好多人的,可是回來的卻依舊是少數啊!
晏城不會安慰人,他隻是將人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不會因為哭而缺氧暈過去。
說什麼,都是徒勞。
不如那些死在她麵前的人,重新站在她麵前。
可是他們做不到了。
不能完完整整的,所有人都站在她麵前了。
哭了好久,言福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把鼻涕眼淚都擦在晏城的衣服上。
委委屈屈的拽著晏城的衣領不肯放手,感覺一放手,人好像就又會消失了。
班長說過的,死對頭是種花家的人,土生土長的。
不放手,就不放!
看著撇著又要哭出來的小姑娘,晏城慌的不行。
以前小姑娘也愛哭,要不然也不會有小哭包的外號了,但從來沒這麼哭過。
以前她哭,那都是嚎啕大哭,那都是沒拿到啥委屈哭了。
哄一哄,就該乾嘛乾嘛。
晏城最怕的就是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小聲哭,那肯定是委屈極了才會有的。
這種,要哭好久的。
以前也有一次,阿姨說小姑娘差點兒哭瞎眼睛。
這,這咋又小聲哭了!
“彆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哼。”
軟噠噠的哼了一聲,言福夏還是撇著小嘴要哭,眼尾紅的厲害,鼻尖都哭紅了,拽著人就是不鬆開。
說是死對頭,但言福夏其實很依賴晏城,到哪裡都要拽著人,看不到人就難受。
簡單來說,就是個小尾巴,還不肯承認,總是呲著小牙。
他們,好久沒見到了,小尾巴不肯放開人了。
遠處站著沒過來的犁傾,在接到晏城求救的目光後,才慢慢的溜達過來。
總不能真的讓小姑娘這麼哭下去,再這麼下去,這眼睛怕是真的要哭瞎了。
“夏夏,你菜園子裡的菜,都是他偷的。”
晏城:我特麼是讓你過來幫忙的,不是讓你來轉移目標的!!!!
晏城鬆開言福夏,打算先跑為上。
可惜了,言福夏一直拽著他的衣領子,他有不敢使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