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天涇關,其餘各關的背麵同樣遭了死侍的敵襲。
但狼庭分兵多方,已經力有不逮。
九關之首,天門關。
李靈運初來時穿著一襲白衣,如今已經悉數被鮮血染紅了。
他雙手抵住劍柄,感到有些渾渾噩噩。
這是以半仙之身大開殺戒的結果。
按照仙道的說法,這是業力入體。
堂堂半仙對凡人動手,就要受其反噬。
業力越深,代表著天地對仙道之人的排斥越深。
但李靈運一路走來,打從身入“桃花劫”的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不可能成為天地眼中,受其青睞的仙人了。
他站在原處,不一會兒就有定北軍的將領靠過來,眼神裡滿是敬畏之色。
“稟告國師,在場狼騎已然伏誅。”
李靈運點了點頭,重新把劍握在手裡:“有過昨夜這般遭遇,短期內狼庭想來是無力再犯天門關了。你也不可放鬆警惕,帶人將戰場清理完畢,接著固守。”
那人鄭重領命離去,而後又有一人持劍而來,竟是一位女子。
女子的步伐十分爽利,竟是走出了幾分龍行虎步的意味。
“弟子見過師父!”
來者正是朱宜靜。
昨夜起,她同在天門關,師徒倆在不同地方廝殺了一夜。
李靈運上下打量著她,確認身上的血都是彆人,這才稍稍放心。
他這個最小的徒弟。
明明是出身最高貴的,本來最該受規矩的束縛,但她的行事作風卻是三個徒弟裡最瀟灑的。
自從當年化名“玉致女俠”出門遊曆,至今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
她一直留在漠北,沒回去過金陵。
這架勢,是真的把自己當江湖人了。
今日師徒難得一見,李靈運看著她,問道:“何時打算回金陵?你父皇與母後都想你。”
“等到鼠疫結束之後吧。”
朱宜靜答得乾脆:“這些年一直身在漠北與狼庭交界,也怕把鼠疫帶回去,連累了父皇與母後”
李靈運讚許的看向她:“你能想得這麼周到,看來此番在外曆練,是真的學到了東西。”
他說到這,注意到朱宜靜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期待,不由笑道。
“看來從現在起,為師要叫你玉致女俠了。”
朱宜靜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
可是她的心裡竟然沒有那種曾經以為的成就感,這才代表著她真的變成女俠了。
朱宜靜看著李靈運準備往回走,目光閃爍。
“師父這是打算去哪?”
李靈運沒有瞞他,目光掃向周圍一眾倒伏的黑衣死侍,解釋道:“為師要去了結一樁陳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