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可憐裝委屈,薑姝若是稱第二,便沒人能稱第一。
從前,每次她闖禍父親要責罰她時,露出這般摸樣,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女子低垂下頭,柔白細膩的脖頸露了出來,纖細脆弱。
像是一隻孱弱的雛鳥,可憐依依的靠在他身旁。
謝讓見狀在心底歎了歎氣,她也不過才蘇醒沒多久。
現在這般做事也不過是稚童依賴罷了,何必與她較真。
他即作為她的先生,再多教教便是。
垂眸看了看手中被硬塞來的兔子,舉至唇邊嘗了嘗。
“味道不錯。”
聽及此言,薑姝才喜笑顏開,眨眨眼說道:“先生要是喜歡就多吃點。”
金烏徹底沉了下去,夜幕鋪滿天際。
倏地,給馬兒喂飼料的侍衛轉身與身後人對視一眼。
從袖中摸出一把利刃,走至篝火旁悄無聲息的將身旁的侍衛擊殺。
“公主在哪兒?”
“前麵林子,與謝中書一路。”
“走!”
片刻,翟藍便發現不對勁,急忙轉身朝著謝讓走來。
腳步急匆,“大人,有變動!”
話音剛落,薑姝便瞧見穿著侍衛的賊人一刀貫穿了侍女的胸膛,侍女驟然瞪大了雙目,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鮮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詭譎血腥。
她還未遇到這種情況,紅唇不自覺顫抖起來,突然伸手抓住謝讓的腕骨,指節因用力過度而隱隱泛白。
“先,先生,這,這是怎麼了?”
她聲音中帶著細微的哭腔,身子蜷縮成一團。
見她這幅模樣,原本想要拂去她手的動作轉變了方向。
站起身冷聲向翟藍問道:”有多少人?“
“回大人,這群人雖不多,但都是個中翹楚,在下擔心這群人還有後手。”
薑姝聽完心臟止不住的狂跳,難道她又要死了不成?
手指蜷縮,觸摸到謝讓腕間的沉香水珠,發出一聲極輕的聲音。
不行,她不能死!
視線順著沉香水珠往上移,即使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謝讓卻依舊麵不改色。
“啊!彆殺我,彆殺我!”侍女看著麵前寒涼的刀刃,不斷的往後退,不小心摔倒在地後手腳並用的向前爬走。
侍女的求饒慘叫聲此起彼伏,下一秒利刃刺穿肺腑的聲音便接踵而至。
“大人,你們先走,我斷後。”
薑姝大腦已然一片空白,眼前還浮現著那侍女死前的模樣。
手指忍不住的發顫,猛地雙手緊握,抑製發顫的雙手。
眼見那賊人就要上前,謝讓帶著薑姝便向身後的密林走去。
身後追殺的賊人,儘數被翟藍攔截,無一人追上來。
跑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下腳步。
薑姝心臟還狂跳不止,但麵上已然平複過來了。
“先,先生,那些人為什麼要刺殺我們?”
即使跑了這一路,謝讓也依舊雲淡風輕,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知。”
“那,那翟藍會有危險嗎?”
“不會。”
得知現在處境安全,薑姝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便放了下來。
不知為何,雖然遇到這種事情,但跟在謝讓身邊卻安心多了。
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為何他就一點不驚訝,而且方才謝讓的意思話裡話外透露著那群人不是翟藍的對手,那她們又為何要逃,現在就他們二人在,若是有刺客出現豈不是更加危險?
現在跑出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薑姝有些想不通,搖搖頭,算了,想不清楚便不想了。
總之現在安全了就是。
謝讓站在前方未動,夜風將他的衣袖吹得鼓鼓作響。
目光直視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薑姝上前來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先生,今晚我們便在此處歇息嗎?”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共處一地。
這難道是上天都可憐她,給她的機會?
謝讓收回視線,落在她身上,淡淡開口道:“再往前走應該有村莊,可前去借宿一晚。”
事發突然,薑姝身上隻穿了單薄的衣衫,夜裡寒涼,抱緊雙臂打了個寒顫。
“先生,那,那還要走多久?”
“不知。”
山間小路崎嶇難行,多有碎石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