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每天就批改這些奏折?和我想的一點不一樣。”
月澤將奏折丟了回去,翻個身,雙手托著腮,瞅著宣淩允,清澈的眼眸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探尋到更多未知的秘密。
“阿澤,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宣淩允從奏折堆中抬起頭來,好奇問道。
“嗯~我覺得哥應該是揮斥方遒、指點江山,而不是每天都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月澤緩緩說道。
他覺得宣淩允作為一國之主,又是人靈聯軍共主,要批改的也是那重要的奏章,怎麼會是這種軍中雞毛蒜皮的小事。
“阿澤,事,不以小而不為,不以大而為之,凡事皆可為。這些事雖小,我卻可以從中了解到軍中各方勢力現狀。”宣淩允道。
“可我覺得,哥應該做大事,而不是小事。”
他目光灼灼,眼神中滿是堅定和對宣淩允的信任。
“你呀!都是軍中主事,怎麼就想不明白呢?”說著,宣淩允拿起手中的奏章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道:“這事,無論大小,隻要是對我有用,皆不是小事。”
月澤捂著被敲的地方,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族中有三爺爺、六長老、七長老,還有好多叔叔伯伯和哥哥姐姐管著呢?我嘛!負責清閒。”
“貧嘴。”
宣淩允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眼神中滿是寵溺。
他也不可能真信了月澤的話。月澤自小跟在月如風身邊長大,對於族務一事自小耳濡目染,十二歲又跟在月如風身邊學習如何處理族務。
這四年,他雖然不在月河,卻也在各族口中聽到月澤代表月族談下了幾單大生意。
月澤不過是閒著找了個話題罷了。
“那有。”
月澤拖長了音調,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臉上還掛著討好的笑容。
“哥,我們會成為敵人嗎?”月澤突然問道。
宣淩允手上的動作一頓,不由得有些吃驚的抬眸望向他。
“怎麼這麼想?”宣淩允問道。
“我不想和你為敵。”月澤垂了眼眸,低聲說道。
他想到那日幻境,如果宣淩允對月族出手,他該怎麼辦,是殺了他,還是殺了他。
好像隻有死局。
他在乎他爹,在乎族人,也在乎宣淩允,如果真的為敵,他可能會真的殺掉宣淩允,最多、最多,殺了他之後,把他埋了再自殺。
感受到月澤的低落的心情,宣淩允心中有些擔心,不由得開口道:“阿澤……”
月澤忽的抬眸,展顏一笑,打斷宣淩允道:“我最近看了一些話本子,話本子裡說,狡兔死,良狗烹,高鳥儘,良弓藏嗎?哥,我們不會成為敵人吧?”
月澤微皺著眉,那雙漂亮的杏眸正閃著好奇的光芒,還有一絲淡淡的擔憂,瞬也不瞬地盯著宣淩允。
“不會。”
宣淩允脫口而出,不帶一絲猶豫。眼神中透著堅定,仿佛這個答案早已在心中生根。
“嗯,哥說的我都信!”
聽聞此言,月澤那原本微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咧開了嘴,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歡快地笑著,像一隻活潑的小獸猛地撲了上去,雙臂緊緊環繞,牢牢地抱住宣淩允。
恍惚間,宣淩允眼前閃過一幅畫麵。
畫麵裡,月澤渾身上下皆是鮮血,那觸目驚心的紅色染透了他的衣衫,他臉色極度蒼白,搖搖欲墜卻仍強撐著站立在高聳的台上。就在他的不遠處,站立著一名手握長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