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實感但卻還是輾轉了好一會兒才睡著的寧啟瑞,躺在白景洲身邊,難得睡了個安心覺。
一直到第二天天光放亮,白景洲掀開被子下炕,寧啟瑞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白景洲把自己蓋的那床被子疊好,“你收拾一下自己,我去找人幫忙熱一熱咱們昨天剩的那些包子。”
昨天他們一共送出去十五份謝禮,也就是說,他們背回來的背簍裡,還剩了一共五斤紅糖、三十個肉包。
成年男子拳頭大的肉包子,顧文萱自己就能一頓乾掉五六個,白景洲和寧啟瑞一人吃仨也完全能夠吃得下,另外的十幾個,白景洲打算和其他東西一起帶回家。
寧啟瑞“嗯”了一聲,動作麻利的開始疊被子。
約莫一刻鐘後,他洗漱完畢走出屋子,迎麵正好碰上端著包子、提著水壺,抬手去敲隔壁顧文萱房門的白景洲。
顧文萱早就已經起來了,她打開門,三人就著大車店免費提供的白開水,美美吃了一頓貨真價實的大肉包子。
吃完飯,顧文萱由耿東家指派的小夥計陪著,去不遠處的車馬行租車,白景洲則帶著寧啟瑞去給他買新的衣服鞋襪、盛水用的帶塞竹筒。
順帶的,他還買了街頭小攤上新鮮出爐的紅糖發糕、豆沙麻團,打算帶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三人前後腳回到大車店,把寄放在店裡的東西搬上馬車,然後揮手與耿東家等人作彆。
馬車車夫一揮鞭子,馬兒就按照他的指示,嘚嘚嘚的奔著北城門去了。
路上,白景洲時不時就會和寧啟瑞聊幾句,一來讓他對寧家現在的情況有個大概了解,二來也是為了緩解他的緊張和忐忑。
可就算如此,隨著柳林鎮越來越近,寧啟瑞也還是肉眼可見的坐立不安起來。
他糾結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他最擔心的那個問題,“表哥,你說我爹娘一直在堅持找我,那、我哥和我弟弟,他們又是個什麼態度呢?”
這些年他在州城討生活,見多了一家子骨肉為幾兩碎銀,甚至幾十個銅板反目成仇,實在沒信心他哥哥和弟弟,會高興自己父母總拿銀錢去填“找人”這個無底洞。
白景洲也沒瞞他,“你哥和你弟弟都支持你爹娘找你,他們雖然一個性格沉穩、一個生性活潑,但卻都被教的很是懂事明理。”
他安慰一臉緊張不安的寧啟瑞,“至於那兩個老的,他們雖然占著輩分優勢,但他們做的事情不占理,所以並不敢把這事兒拿到台麵上,用強硬的態度阻止你爹娘。”
寧啟瑞嘴唇動了動,好一會兒他才道:“我爹娘......知道我是被那個人故意丟下的了?”
白景洲點點頭,“她倒是想騙人的。你爹娘問她,她說你是被人給搶走的,還說她倒回去找你了,但她一個老婆子,實在跑不過年輕力壯的漢子,沒辦法就隻能先去找你爹娘幫忙了。”
寧啟瑞氣壞了,他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正要開口說“她撒謊”,白景洲就已經安撫的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