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海撈針般的盜墓方式出貨率低,出精品貨的幾率更低,我們在這地方紮了營地,每天啃著乾糧扛著鐵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直乾到第四天,豆芽仔終於忍不住了,他扔了鐵鍬抱怨道:“叼毛都是些什麼玩意啊,一件像樣東西都沒,加起來還沒有上次那個玉熊值錢,彆乾了把頭,咱們換個地方吧,說不定這裡以前是黑水城貧民區,壓根劉沒值錢玩意。”
把頭看了周圍一眼,搖頭道:“在乾今天一天吧,要還是不起貨,那就換下一個地方。”
豆芽仔悻悻的不敢說什麼,隻好撿起來鐵鍬繼續乾活。
“阿吉呢雲峰。”把頭扭頭問我。
“在那呢,”我指著遠處一個黑點說:“阿吉跑的遠。”
我也有些沉不住氣,眼看著帶的水和乾糧一天天減少,這要是在不出個貨提提神,太打擊士氣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天無絕人之路。
阿吉就是我們的福星,拿最少的工資乾最多的活,他出貨了。
見到阿吉在老遠的地方揮手,我們小跑著過去找他,
“臥槽!”豆芽仔是第一個到的,他看清東西後忍不住爆粗口。
我們看到,阿吉挖的沙坑裡零七零八散落著一些銅扁壺,粗略掃一眼有十幾個。
黨項人是馬上民族,這種銅扁壺都是掛在馬背上用的,由於帶著西北一帶遊牧民族風格,這種銅扁壺一個完整的能賣五六千塊,當然,這價是我們出貨給中間商的價格,要最後到普通藏家手裡,價格肯定過萬。
這一坑十好幾個,大幾萬肯定有了,我們都誇獎阿吉,說他很有盜墓的天分。
這一坑最後共清理出十六個西夏銅扁壺,十六個扁壺其中有一個有工,正麵用錯金銀加淺浮雕工藝刻了一匹白馬,白馬前蹄高高揚起,馬頭左擺,馬身上肌肉線條活靈活現,正眼一看,給人一種很強的動感。
這東西的學名應該叫,“西夏淺浮雕錯金銀白駿馬儲水銅扁壺。”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寧夏博物館有一個這種銅扁壺,而且尺寸工藝大小都和我們這個一模一樣,說不定當年都是出自同一位西夏工匠之手,可能唯一有區彆的是寧夏博物館那個不賣,我們這個賣,隻要你出個好價錢就行。
不過,這扁壺後來出手的時候惹出了麻煩,引起了某些人注意,這個到時再講。
要不說阿吉是福星,這還沒完呢。
因為扁壺常年埋在黃沙下,壺裡基本上都灌滿了沙子,小萱負責倒沙子,她在倒其中一個扁壺時倒出來了三十多枚銅錢,沙子有良好的乾燥性,銅錢品相很好,我和把頭都知道,外麵市場上西夏銅錢數量不多價格高,在清代以前收藏家們都不認識西夏錢,那些學者們甚至都不知道以前有過西夏這個國家,他們把這種錢叫梵語錢,西夏錢被歸類為地方少數民族的私鑄錢。
我們這幾十枚都是光定元寶銅製小平錢,當時的價格大概五百塊一枚,現在的話價格應該翻倍了。
有了這些貨,幾天總算是沒白忙活,
現在有一種東西叫探寶儀,對地下的金屬物檢測效果,十幾二十幾年前這東西還不流行,當時要有這東西就好了。(想嘗試的就算了,這地方劃到了保護區。)
收拾了收拾,第六天我們離開了這裡繼續向深處走。
路上,把頭時不時讓我下幾鏟洛陽鏟看看,當初科茲洛夫在這附近找到了三個地宮,地宮裡東西檔次肯定比外麵強,我下了幾十次洛陽鏟,但是比較遺憾,幾天時間一個地宮都沒找到。
我們帶的食物和水大概還能堅持一禮拜左右,在沙漠裡沒水活不就,刨去返程的三天半,剩下的水大概還能用四天。之前那些駱駝預測的很準,怪不得當時它們喝了那麼多臟水,原來這附近真的沒什麼水。
把頭注意著全局,他判斷我們什麼時候要走,什麼時候該回,我們都聽他的,把頭說如果三天內找不到可以補充的水源,我們就要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