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特部窯洞內,忽碌叔小女兒正趴在炕上玩娃娃。
“叔你在仔細回憶回憶,你看到生火的人沒?他們騎著駱駝還是步行,大概幾個人?”
忽碌叔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說了幾句話。
我看向阿吉。
阿吉歎了聲氣:“叔說真什麼都沒看到,當時離得很遠,隻是老遠看到火堆的火光,唯一能確定有人生了火。”
“那他們當時生火的地方在哪?大概方位。”
忽碌叔說完阿吉又翻譯道:“明天我們部落搬家,會路過那片地區,你們要去的話到時指給你們。”
我說好,到時看看。
扈特部搬家有些像草原上遊牧民族遷移,不同的是草原上的牧民會帶著蒙古包走,而扈特人隻帶著人、羊、和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
扈特人每次搬家前會做一場儀式,他們殺兩頭羊把羊角鋸下來,在用繩子把四個羊角串起來,老族長對著這串羊角念叨某些咒語,最後在挖個坑埋地裡。
等來年他們回來住了,再把羊角挖出來洗一洗曬乾,用石頭砸碎後讓部落裡的小孩兒分著吃了,我以前不知道這玩意砸壞曬乾後還可以吃。
隔天早上五點多,天還蒙蒙亮,我就被外麵的動靜聲吵醒了。
院裡點著火把,好多人都背著布袋大包,老族長已經埋完了羊角,這是要出發了。
甘記者看著這一幕說道:“可惜,這次沒帶錄像機,要是能跟拍扈特人的遷移,沒準回去後可以做部紀錄片。”
我們邀請甘璿就是為了讓她載我們一程,深入黑水城尋找把頭,這事兒肯定不會帶她,我剛才還想著找什麼借口抽身,現在好像有辦法了。
我道:“的確,要是能記錄下扈特人遷移就好了,不過甘記者,手機雖然不能全程錄像,但拍幾段短視頻應該可以,你可以用你手機選擇性記錄一下啊,回去後在把視頻拷出來。”
甘記者有些失望的搖搖頭,說我手機沒錄像功能。
我馬上說我們有,我們可以借你,豆芽豆記者的手機還是高清攝像呢。
“你等著。”看她有所意動,我直接去找了豆芽仔。
“峰子你怎麼不把你手機給她,乾嘛拿我的。”豆芽仔有些不舍得。
我說你看你那小氣樣,這樣咱們就能支開她了,再說人隻是借,等咱們回銀川了在要回來。
豆芽仔想了想,歎了聲把手機卡拔掉給我了。
生活在這裡的扈特人人數不足兩百人,羊和人數量差不多。
沙漠的夜晚有時很長,天上還掛著月亮呢大部隊就開始出發了,忽碌叔和年輕漢子走在隊伍前頭帶路,婦女領著小孩跟在後頭,羊群走在最中間有專人看管。
淩晨5點多離開月牙州,腳下踩著沙子戈壁灘走了三個多小時,阿吉突然跑過說:“到那個地方了雲峰,叔讓我喊你們過去。”
走到隊伍前頭,忽碌叔停下來指著遠處一片沙地說了幾話。
“叔說就是那裡,咱們看著不遠,其實有好幾公裡,當初他看到就有人在那生火。”
我記住了方位,隨後跟甘記者告彆,其實昨晚我就已經透漏了行程,她也同意了。
“你們要注意安全,水和吃的東西都夠嗎?”分彆之前甘記者擔憂的問我。
我笑著拍了拍身後背的大包,說道:“放心吧,昨天阿吉幫我們補充了,吃的喝的都夠,機會難得,你要是搞好了這件事沒準以後真能出紀錄片呢。”
“拍不拍紀錄片的,我沒那麼貪心,”她笑著點頭道:“那就這樣,我們銀川見,到時手機會還你們的,路上注意安全。”
豆芽仔和小萱也擺手笑道:“你也一樣,路上注意安全。”
我們又跟阿吉和忽碌叔做了告彆,阿吉不放心,特意送了我一把開過刃的殺羊刀,我收了刀笑著和他抱了抱。
我們三個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越走越遠。
都不知道誰生的火,這根本算不上線索。
但我們沒有彆的選擇,如果要是沒什麼線索,我打算去上次枯井那裡看看。
“彆看了,人都走遠了,快走吧,”我催促道。
忽碌叔真沒說錯,遠處那地方看起來不遠,走起來就遠了,不止一兩公裡,我們一刻不停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是這裡吧?我看忽碌叔指的就是這兒。”到了地方後豆芽仔掃視四周說。
這裡一片荒涼,沒山沒水沒草沒樹,附近連仙人掌都沒看到,除了頭頂上的太陽和腳下踩的黃沙塵土,其他什麼都沒有。
小萱蹲下來抓起一把沙子,她手指故意露了一條縫隙,皺眉看著沙子從手指間露掉。
我分析道:“十幾天前如果有人在此地露營,他們肯定要吃要喝吧?我們四周看看找找,都保持在各自視線範圍內,注意安全。”
隨後我們繞著這地方搜尋了一圈。
彆說,還真有發現,豆芽仔在不遠處撿到幾個已經空了的礦泉水瓶,有兩個水瓶上的娃哈哈商標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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