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幸運的,他們真的考入了同一個大學,又幸運的分在了一個校區。
他們也是不幸的,不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將這個約定延續到最後。
為什麼當初那麼相互喜歡的兩個人最後形同陌路?
為什麼明明已經克服了萬難,兩人甚至在同一個校區最終漸行漸遠?
張晨曦曾在無數個夜晚深深苛責自己。
後來我冷靜下來思考過,隱約找到了答案。
兩人或許從來沒有真正地相互理解過。
到了大學後,思想上的矛盾也越來越多,我並沒有很在意成績和績點,她卻表現出了比高中絲毫不差的努力。
我想著對愛情的尊重應該官宣著我們的戀愛關係,她卻沒有那麼在意。
也許是因為在這段感情中,我大多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因此我幾乎了解關於她的所有內心所想,思維方式,處事原則,而我卻很少與她分享自己的精神世界。
她曾和我聊孤獨,可是我的成長經曆沒有給予我過多考慮孤獨的機會。
我曾在初二那一年扮演一個世界的批判者,孤獨的吟詩者,現在看來不過是無病呻吟矯揉造作罷了。
她也常與我說起她的家庭,她一邊有著逃離的想法,一邊又無時不想著多努力一點多分擔一些。
我當然尊重她的想法,也絕對理解這種矛盾。
對於一個充斥著重擔,壓力甚至不時還有暴力的家庭,能做到如此,已然十分不易。
但處於不同環境中的我卻無法與她產生真正的共情。
因此每當她提及她的家庭時,我隻能抱抱她說一些尋常人都會提及的安慰的言語,而這時她便會撅撅嘴抱怨我不能給她想要的關心。
也許是次數多了我便有些麻木,在一次她又與我聊到此事時,我提了一嘴說:
“你可不可以多和我分享一些有意思的開心的事情,而不是每次聊天都說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我想當時我是在她不斷的負麵情緒中被衝昏了頭腦,但卻忘了一件事。
她隻有在我麵前才會表露出她的不開心,隻有麵對我,她才會放下外表的嘻嘻哈哈,靠在我肩上說自己好累。
我想,在我說出那句話時,她的內心一定是震動的受傷的。
無比後悔的是在我們分開後的許久,我才意識到,因為當時她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或許這些具體的小事情還遠未達到思想上的分歧,真正分開的原因是我忘記了。
我可能忘記了我要和她一起努力,忘了自己操場上許下的承諾,忘記了那個晚自習樓下抱著她定下約定的自己。
在一次次她哭訴壓力後,我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後來,我們的話題漸漸少了,也很少再單獨出來散步甚至見麵都少了許多,儘管我們宿舍間的距離可能還不足兩百米。
再後來兩人之間的爭執和觀念上的糾紛,我大多選擇了沉默。
我們的故事以一句“以後還是朋友”草草收場。隻是後來我再未與這位“朋友”有過聯絡。
我們的巨輪逐漸消失,火花逐漸熄滅,直到那曾經數十個閃閃發光的互動標識都變得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