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紀明月俯身準備擦台階時,張晨曦連忙上前從她手中拿過了紙巾。
不過他也沒有擦而是直接把紙墊在了台階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原本比紀明月高的張晨曦瞬間就比紀明月矮了一個頭。
張晨曦不知道說什麼了,說的越多好像越顯得自己是在掩飾,於是就用手撐住下巴放在膝蓋上看著已經開始的晚會。
觀眾席內,人潮湧動,每一個座位都被熱情的身影填滿,連狹窄的走道上都站著不少人,他們或興奮或激動。
張晨曦置身其中,卻沒有被這份熱鬨所感染。他的心中,反而泛起一陣莫名的恍惚。
他試圖在人海中捕捉到室友們和薑婉的蹤跡,但無奈人海茫茫,尋找似乎成了徒勞。
主持人在念著熟悉來套的開場白,張晨曦在高中畢業時也聽過。
百無聊賴,他換了一隻手撐著腦袋。
隨後,一係列領導輪番上台,發表著那些似乎與這場晚會格格不入的套話,不知道為什麼張晨曦聽起來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拜托這是畢業晚會啊,今晚之後就有一些人會永遠的離開學校了啊,多年以後回憶起來誰會記得這些套話一樣的告彆詞?
真正的離彆哪裡需要這樣形式主義的講話?又何必要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耽誤時間。
張晨曦是有些情緒上頭了,以前他雖然也有這種想法但也說服自己這是為了儀式的完整性,但今天卻不想控製自己的情緒。
或許兩年之後他也就要坐在觀眾席上,看完一場晚會就要和大學生活告彆。畢業後就要和室友們,朋友們各奔東西。
儘管不願相信,但現實是殘酷的。天各一方,他們會漸漸淡出自己的生活,會慢慢地在記憶裡模糊。
以後也再難找到機會和他們見麵,就像現在幾人消失在觀眾席的人海之中一樣。
張晨曦又換了一隻手撐著下巴,目光沉沉地看著舞台。
一個又一個節目過去了……
紀明月撇過腦袋看著眼前這個矮了她一截有些煩躁的小獸,眼神中充滿了關心和好奇。
“學弟,在想些什麼?”
紀明月輕輕拍了拍張晨曦的肩膀溫柔地問道。
張晨曦抬起頭來,眼神中情緒收斂看著紀明月後又將視線投向了舞台:
“學姐,你看眼前這個盛大的晚會多熱鬨啊,可是兩個小時之後呢?
燈光暗下去,觀眾都離場之後呢?禮堂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像四年大學生活之後的人去樓空。
如果說最終都是陷入孤寂的話,那我們現在的狂歡又算什麼呢?”
張晨曦說著說著竟然有些鼻酸,明明他現在才大二,大學生活才過了一半而已。
紀明月聽了張晨曦的話後笑了笑,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張晨曦的問題,而是自顧自拿出了手機。
“好看嗎學弟?”
紀明月將女生給他們拍的合照保存到相冊裡打開伸到張晨曦眼前晃了晃。
“好看”
張晨曦如實回答,他不明白紀明月為什麼突然給自己看這個。
“你知道為什麼人們會在晚會上盛裝出席嗎?”
紀明月將手機遞到張晨曦手上,一隻手撐住下巴,另一隻手指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