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逆著光,將光亮全部遮蓋,帶著一個心中必然的答案,問:“當年醫院抱錯孩子的真相。”
沈之越噤聲,閉上嘴巴。
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肯說。
商陸挑眉,“不願意說?”
其實他沒有虐待彆人的怪癖。
隻是有時候,有些人天生愛犯賤。
屢禁不止。
商陸轉身,端起桌麵上的一杯剛燒開不久的熱茶。
朝著沈之越鮮血淋漓的手背倒上去。
視線之內的畫麵突然變得血腥飄幻,鮮紅的液體從他的手掌上散開。
分不清流出來的到底是血液還是茶水。
鐵鏈纏住他的身體,他縮在椅子上,蜷縮在一角。
他伸出那隻完好無損的左手想要觸碰傷口,抖顫再三,最終還是沒落下去。
不敢觸碰,太疼太痛。
沈之越輾轉掙紮,放聲大喊,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悲痛。
“商陸!!!”
他渾身顫抖,心中生出了一股念頭。
如果一開始沒有做的那麼絕,沒有和商陸鬨到這個地步,該有多好?
他的腿,他的手。
本來可以不遭受這些劇痛的。
好恨。
上一輩的恩怨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變成了那個承受一切的人?
待劇痛逐漸平緩幾分,沈之越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精疲力竭。
商陸神情平淡,從容一笑:“現在,學會好好說話了嗎?”
沈之越顫抖著身子,狼狽地點點頭。
“會會會。”
他的頭發淩亂,臉上被自己的血液塗抹色彩,骨節分明的手上流出鮮血,眼神空洞無力,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病態。
仿佛一碰就碎。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是能不能先給我止血?”
近乎哀求的語氣。
商陸皺眉,他可沒時間等著沈之越傷好。
“這裡沒醫生,不想死就快點說,說完了你就能走。”
沈之越見商討失敗,已經沒有回天之力。
隻好儘快的將自己所知一事儘快透露出來。
“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嗎?”
這是沈之越最關心的。
“你會告訴父親,這件事情是我透露的嗎?”
商陸對上他哀求的視線,心裡起了個壞心思。
“你說出來,我就保住你的命,不會讓你死,也不告訴父親我知道的和你有關。”
保命的辦法有很多種。
吊著一口氣,也叫做保命。
“真的?”
沈之越像是看到了希望,心底燃起了一股信念。
商陸:“真的。”
“你發誓!”
“我發誓!”商陸繼續補充:“我商陸發誓!”
沈之越咽了咽口水,整理思緒,斟酌用詞。
“其實我無意間偷聽到的。”
“那一夜,是你決定要學藝術的前幾日,我看到了商家人來沈家商討你的讀書費用。”